想當初在三水種菜,若是我爸狡猾一點,也不會落得虧本下場。
他這人可以說是正直,也可以說是不懂變通,古板,一根筋。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生都在貧苦之中掙紮的重要原因。
三叔和陳小寶等人出了村口,上了那一輛他們包來的麵包車。
車輛啟動,漸行漸遠,在坑窪不平的黃土路上,卷起一陣黃塵。
車上,陳小寶忍不住問道:
“袁哥,吳永怎麼找到你家鄉的?”
三叔微微皺眉,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八局門的能量,真有這麼大?連這麼偏僻的山旮旯小地方,都能找到?
這裡麵難不成還有什麼蹊蹺?
三叔越想越覺得不對頭。
他突然發現,知道他現在在禮溪村附近的,也就兩個人!
一是劉文超。
二是佛手爺!
劉文超和吳永沒什麼交集,倒是佛手爺和吳永,可能會產生交集!
因為我三叔去廣西的時候,佛手爺和吳永都還在廣州,他倆走在一起,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又想到,佛手爺之前在電話裡對他說已經搞死了周翔安,那語氣,輕描淡寫的,很不真實,而且隻是概述,沒有細節!
難不成他在說謊?
如此一想,三叔就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佛手爺的背叛。
雖然沒證沒據,不好做出斷論。
但是必須做出防範措施!
這一趟回家,沒有白回!
至少讓我三叔起了防範之心!
若是他沒回禮溪村,那他可能會直接一頭紮進大坑裡麵,一點防範都沒有,如果真那樣的話,那他必死無疑!
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三叔命不該絕,這才會鬼使神差,讓他在吳永離開禮溪村的一天之後回去。
這回村的時間點,竟然拿捏得恰到好處,若是早一點回,那他根本就看不出佛手爺的破綻,還會將自己的行蹤暴露給吳永!
若是再遲一點,等他去見了劉文超再打算回家,那他肯定回不成家,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三叔就對陳小寶說道:
“小寶,待會兒到了魚灣,你和這五位兄弟,帶著這箱子裡麵的二十萬,以及這份資料,立即去廣州。”
說著,三叔從身上穿著的外套的內層裡麵,掏出了一疊厚厚的資料。
陳小寶見狀,立即驚愕疑惑,連發三個疑問:
“袁哥,您自己去見劉文超會不會有危險?”
“您要我們去廣州做什麼?”
“這一份是什麼資料?”
三叔苦笑一下:“就是怕會有危險,才讓你們去廣州。”
“你們是我留下的一個後手,危難時刻我是生是死,就全看小寶你了!”
“我懷疑佛手爺將我們賣給了吳永。”
“劉文超拿了我給他的八十萬之後,肯定會將我抓起來交給佛手爺。”
“當初我在天弘挖了很多黑料,分成了三份,一份交給了周翔安,一份藏在美麗賓館讓佛手爺拿走了,至於這最後一份,就在這裡。”
“這厚厚一疊資料,不但有天弘的黑料,還有佛手爺的黑料。我早就覺得佛手爺不靠譜,所以早就留有一手。”
“這一份資料若是爆出去,不但能讓周家坍塌,還能讓佛手爺不能善終。”
“如果佛手爺賣了我們,那他肯定沒去弄周翔安,甚至可能和周翔安成了朋友。”
“所以你們去到廣州之後,就在周家附近和佛手爺的住處附近潛伏,靜觀其變,若是我被劉文超交給佛手爺之後,出了什麼意外狀況,你們就立馬將這份資料交給陳忠道,並且去找一個報社,將資料統統登出去。”
陳小寶立即驚訝,完全沒想到,我三叔竟然早就留了這麼多後手。
他麵色變得沉重嚴肅,斬釘截鐵道:“袁哥,我一定會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絕對不會讓您出事!”
三叔坦然一笑:“小寶,萬世無絕對,不要說得那麼肯定。”
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就算是我出了事,我也不會怪你。”
“你隻要願意幫我,不帶著這二十萬自個兒跑路,那我就已經很欣慰了。”
陳小寶聽了這話,立即感動不已。
“袁哥,多謝您這麼信任我!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您出事!”
很快,麵包車便來到了魚灣鎮。
三叔自個兒下了車,然後讓司機調頭,載著陳小寶等人,直落廣州。
他自己則扛著一大麻袋的錢,獨身去往八角堂的堂口,和劉文超見麵。
此時,劉文超正在屋裡悠閒自得地看電視,電視裡麵放的是香港小姐的競選節目。
一個手下突然跑進來,大喊:
“超哥,王元回來了!”
“就他一個人,扛著一個蛇皮袋!”
“他說他來還錢了!”
劉文超聽了這話,立即一愣,麵露意外之色。
一個月的時間才過去一半,這家夥這麼快就湊齊八十萬了?
隨即卻一笑,這撲街回來的正是時候,老子不但要收了他那八十萬,還要把他抓起來送給佛手爺做新年禮物!
……
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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