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陽和楊華等人來到張躍才的病房,隻見張躍才躺在白色床單之上,鼻子上還插著氧氣管,虛弱無力地睜著眼睛,看著身穿警服的張重陽和楊華靠近過來,眼神裡滿是恐懼和慌張。
他虛弱到幾乎說不出話的地步,絕望就如洪水猛獸撲麵而來,讓他快要窒息。
張重陽就這麼居高臨下,冰冷的眼神看著張躍才,說道:
“小夥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你應該知道的。”
“如今你身受重傷,在這醫院裡麵治療,想逃是不可能的,你最好的選擇,就是將一切坦白。”
張躍才自然是希望能夠蒙混過關,雖然這希望非常渺茫,但是他還是要試一試,於是就苦笑著,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楊華就直接問:“你去洪崖洞第七街13號樓,到底是和誰做交易?毒品藏在哪裡了?”
張躍才聽了這話,愣了一下,“毒品?”
他壓根底兒就沒沾這玩意兒,白老爺生前就提醒過他們,黃賭毒三樣東西,毒最要人命,一丁點都不能沾,沾了整個人就毀了。
隨即他才恍然大悟,恐怕是許召龍報警的時候,謊稱洪崖洞第七街13號樓有人在做毒品交易,所以那些條子這才會提前到那邊去蹲點抓人,結果張躍才誤打誤撞,被當成了毒販子。
也唯有對付毒販子,條子才會真刀真槍開乾,而且還會真的開槍。
若是條子當時知道張躍才隻不過是撈偏門的,估計不會開槍,畢竟撈偏,頂多也就是詐騙分子,危害性和毒販子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
他不是毒販子,自然會極力否認這些,所以就說:
“我沒毒品,沒和任何人做交易,我不是你們想要抓的人,我甚至不是吸毒人員,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立即讓這醫院的醫生給我驗血,隻要一驗,就會真相大白。”
張朝陽和楊華都愕然意外,完全沒想到眼前這嫌疑犯,竟然斬釘截鐵否認了一切。
驗血是嗎?那就驗血吧!
於是就立即讓醫生,連夜給張躍才驗血。
第二天早上,結果出來了,還就真沒任何吸毒的跡象!
張朝陽和楊華都心裡悶悶不樂,一般的毒販子,都是吸毒人員,此人沒有吸毒,也沒有找出贓物,難不成真的隻是誤會一場?那個匿名舉報電話,報了假警?
若真那樣,那他們大費周章,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張朝陽決定要親自審一審張躍才。
於是他就來到張躍才的病床前,此時的張躍才精神麵貌已經比昨晚好了不少,他就問道:
“你大晚上化妝成老頭,去洪崖洞第七街13號做什麼?”
“若是這件事兒你交代不清楚,那我們隻能將你當成毒販子,後果會很嚴重!”
張躍才自然知道,這肯定需要解釋,但是也不能完全說真話,因為說真話隻會讓他被判更加重的刑罰,除非到了萬不得已,不然他會對他的撈偏往事,一概不提。
於是他就說:“我是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我需要活下去,但是我又沒什麼手藝,找不到好工作,又不想做體力活,所以,我就成了小偷。”
“昨晚去洪崖洞,那是想去偷東西。”
張重陽半信半疑,“為什麼選第七街13號?”
張躍才就說:“那邊人少,安靜,好下手。”
張重陽繼續問:“我聽你口音不像是重慶本地人,你是哪裡人?”
這個張躍才自然不可能說謊,因為廣東人的特征太過明顯,於是他就說:“我是廣東人,小時候生活在洛溪大橋附近,在那邊流浪,後來被一個老爺爺帶走,就成了小偷。”
張躍才也算是個老狐狸,精明得很,他故意選擇性地闡述自己的經曆,將一些重大信息都隱藏起來,比如帶走他的老爺爺是誰,他說他也不知道那老爺爺的真實姓名,比如他去做過哪些偷盜行為,他就隻交代一些偷雞摸狗的小事兒,對重大詐騙事件絕口不提。
而且,他還提供了個假名,並且說自己打小就是黑戶,並沒有登記身份證,警察要查也查不出他的信息。
沒想到還就真被他給糊弄了過去。
這並不是說警方無能,隻是那時候的科技還沒現在那麼發達,那時候還沒人臉識彆係統,dna檢測技術也沒現在這麼先進,再說了,針對一個小偷,要真做dna檢測,那得浪費多大的成本?
所以,等反複確認了張躍才不是毒販子,也不是吸毒分子之後,警方就以入室盜竊罪名,把張躍才關進了監獄裡麵,因為張躍才的認錯態度還算良好,結果隻判了一年半的勞改。
這對張躍才而言,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他心中僥幸無比,沒想到竟然就這麼蒙混過關了。
因為他知道,若是將他的黑料全都摸出來,那絕對會至少十年起步,現在隻判了一年半,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這個案子就這樣完結,算是不了了之,警方那邊也沒辦法,不可能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繼續追查下去,畢竟知道的線索太少,而且他們都往毒販子這方向去查,從一開始方向就搞錯了,自然不可能查出什麼結果。
張躍才才被判這麼輕,是三叔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們都以為張躍才會被判得很重,而且還會把他們每個成員的猛料都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