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還是聽我的吧,先去重慶躲一躲,等風頭過了,再回成都,到時候在這邊老老實實找份工作,重新做個良民,彆再混江湖了。”
“江湖不適合有家室子女的人混,隻適合那些吊兒郎當,得過且過的小年輕混。”
歐陽金卻苦笑:“要是能夠安安分分工作,誰特麼願意出來打打殺殺?”
“還不是因為年輕時候造的孽,年輕時候不懂事,隻顧著玩,結果連屁都沒學到,現在沒有一技之長,要想在這大城市裡混日子談何容易?”
“我們這些混混不比你們撈偏的,你們撈偏的頭腦靈活,要想轉行做生意,也能順風順水,關鍵是我這混混沒這頭腦啊,連三七二十一都算得不太利索,做個錘子生意。”
三叔拍了拍歐陽金的肩膀,安慰道:
“兄弟,彆太悲觀,日子會越來越好。”
“現在沒文化的人多了去了,大夥兒還不照樣好好活著?”
“可能開頭會困難一些,不過熬過了開頭,以後就會順很多。”
“為了你女兒,也為了你自己,聽我的,以後彆再出來混了。”
歐陽金一口把半支煙吸入肺中,長長地吐著煙氣,看著眼前這沉浸在白霧之中的城市,隻覺得一切都迷茫不清,不知道未來在哪裡,也不知道終點在哪裡。
他把煙頭往樓下一扔,轉身對三叔一笑,說:
“袁哥,承你吉言,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三叔就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遞給歐陽金,說:
“這是你上次幫我做事應得的,五千塊,不是很多,你拿了這些錢到了重慶之後,好好過日子,彆再出來混。要是能在那邊站穩腳跟,最好不要再回來成都,在那邊你至少還有張子天罩一罩。”
歐陽金連忙推辭,將錢塞回給三叔,說:“袁哥,您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您彆給我錢,我這邊還有不少,真不需要您的錢,我幫您做那單事情,那是因為子天是我兄弟,子天那邊信服您,我也就信服您,想跟著您混,所以您千萬彆給錢我,給錢我就不當我是兄弟。”
三叔卻硬是要將錢塞給他,說:
“開口閉口就稱兄道弟,看似講義氣,實則很幼稚,你難道還不知道?這世上真正的兄弟沒幾個,錢才是最靠得住的兄弟。再說了,你也該為小雅存一些讀書錢了。”
歐陽金聽了這話,愕然一愣,然後苦澀一笑,三叔這一句話很刺耳,不過確實實話,混江湖的,都是些牛鬼蛇神,真正講義氣的,又有幾個?
他最後默默把錢收下,說道:
“行吧,我最遲今天下午,就會離開成都。”
三叔點了點頭,說:“那你趕緊收拾收拾吧,我還有事,得先回去了。”
“去到重慶,給我回個電話,報個平安。”
“再見。”
“袁哥,我送您下去!”
歐陽金連忙送三叔離開,直到三叔下了樓,坐上出租車,他這才回去。
回到家裡,他就對小雅說:“小雅,咱們今天就去重慶玩,好不好?”
小雅天真笑起來,“好啊爸爸,那咱們是要坐火車去?還是坐船去?還是坐飛機?”對外麵的世界的好奇,讓小雅激動又期待。
歐陽金就說:“坐火車,轟隆轟隆的,像條大毛毛蟲,小雅沒坐過吧?”
小雅微微皺眉,露出天真而疑惑的表情:“火車像條毛毛蟲,那坐上去它會不會覺得痛?”
這一個幼稚又可愛的問題,立即將歐陽金逗笑了,噗嗤一聲,笑著說道:“放心吧,它不會痛的,它有鎧甲保護著。”
這天中午吃過午飯,歐陽金便開始收拾行李,直到下午三點多,這才收拾好,然後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拉著小雅的小手,去往火車站。
出發之前,他還打了個電話給一個最信得過的手下,那手下名叫牛頭,他讓牛頭通知其他兄弟,組織暫時解散,他要去重慶,可能過一兩個月就回來,也可能再也不會來了。
牛頭聽了歐陽金的話,很是意外,不知道歐陽金為什麼要突然解散組織,不過他卻沒問什麼,他相信歐陽金這樣做肯定有難言之隱。
下午四點半,歐陽金帶著小雅來到火車站,隻見這邊行人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小雅抓著歐陽金的大手,左顧右盼,眼神裡既好奇,又害怕。
歐陽金帶著小雅來到售票大廳,找了個座位坐下。
他讓小雅在座位上坐著,看著行李,然後一個人跑去窗口買票。
因為現在不是節假日,買火車票的人不多,所以歐陽金很快就買好了車票。
可當他轉身,麵帶笑容往小雅小跑著過去的時候,周圍卻突然衝出四五個人,一下子就把他摁倒在地板上。
歐陽金臉色狂變,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顧身上的疼痛,拚命用力掙紮。
耳邊傳來嗬斥聲:“彆動,我們是警察!”
“我們懷疑你和一單命案有關,請跟我們回警局配合我們的調查!”
歐陽金腦海轟隆一聲,那一刻,他知道他可能要完犢子了。
他停止了掙紮,雙眼看向不遠處的小雅,那一瞬間,他既絕望又愧疚。
隻見小雅一邊“哇哇”地哭著,一邊踉踉蹌蹌跑了過來。
滿臉的淚花,小手拉扯著旁邊的一個警察的褲腿子,哭喊著求道:
“我爸爸不是壞人,你們彆抓我爸爸,你們快放了我爸爸…”
……
警察為什麼會如此迅速找上歐陽金?
他們調查出了什麼證據?
欲知後事,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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