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哥見小菲打死不說,氣得肺炸,最後卻唯有作罷,因為再打可能就要出人命了。
他帶著馬仔恨恨然離開,暗暗發誓,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將昨晚那假扮條子的死騙子揪出來,然後抽筋拔骨,挫骨揚灰!
哼,敢搞我的女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陽哥是社會人,他從小就出來撈世界,在刀光棍影中混下來,靠的就是不怕死,不認輸的精神。
如今受此大辱,他自然不會輕易作罷。
至於小菲的死活,他早已不管。
彆人碰過的女人,他不會再要,也不會再去負責。
傳統而保守的思想讓他認為,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才不會去忍受這樣的恥辱。
陽哥回到自己的住處,依舊怒氣難平,甚至越想越氣,他將手底下所有馬仔都叫過來,發出一道死命令,任何人都不準對外人說起小菲的事情,太特麼丟臉了,誰要敢到處亂說,老子將他舌頭扯出來!
馬仔們都知道陽哥說的是真話,這可不是鬨著玩的,於是都紛紛點頭如搗蒜,說知道了,謹遵陽哥命令。
這時候,身旁的電話響了起來。
鈴鈴鈴!
陽哥很不耐煩,罵了一句:“哪個含家產這時候打電話給我?”
接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深沉沙啞的聲音:“張陽,最近可好?”
張陽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即一怔,心中的怒氣立即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恭恭敬敬,低聲下氣:“佛、佛手爺…”
“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呢?”
電話那邊嗬嗬一笑,說:“沒事兒,就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小事,其實你幫我做這件事,也是在幫你自己,你不是很想將搞了你的女人的那個騙子抓出來嗎?”
張陽一愣,麵露意外。
這時,電話那邊傳來意味深長的聲音:
“實不相瞞,其實我已經盯了他們好幾天了……”
另一邊,安心賓館302號房,小菲就這麼倒在血泊之中,不停地流著血,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片枯萎的花瓣,在黑暗中不斷地墜落,墜落…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賓館的掃地阿姨前來收拾房間,這才發現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菲,然後趕緊打了120急救電話,送她去醫院。
而此時,我三叔和張躍才、朱光慶,已經來到了廣州火車站。
他們在同心賓館定了三天的房子。
因為之前大夥兒約定過,年初八要來這邊集合,等集合之後,就一起去廣西找樓先生。
現在是年初五,到年初八,還有三天時間。
大夥兒肚子也餓了,便從同心賓館下來,到附近的麵館吃麵。
三人一邊囫圇吃著,一邊討論起昨晚的事兒。
朱光慶說他昨晚勾到的那個女的,實在是太漂亮,真想把她娶回家,隻可惜自己是個大頭蒜,全是裝的,沒什麼真本事。
張躍才也說他昨晚過得不錯,陪他的女孩很溫柔,很銷魂。
兩人七嘴八舌說著,吃麵的時候吸溜吸溜,很有味道,像是在反芻昨晚的經曆那樣。
我三叔悶頭吃麵,隻聽他們吹水,自己沒怎麼說話。
他心裡其實有點擔心小菲,他就想,要是賓館的人一直都沒發現小菲被捆綁在房間裡麵,那她豈不是要被活活餓死?
隨即想到,陽哥應該知道她的住所,隻要一兩天見不到她,應該會去她的住所看看。
可又想到,陽哥可能認為小菲已經被條子抓了,而且他那麼怕死,他可能害怕被牽連入獄,會直接和小菲斬斷所有聯係,自己龜縮起來,不去管小菲死活。
想著想著,卻不知不覺想到了昨晚和小菲之間的那一夜溫存。
正想得出神,這時候,朱光慶用肘子捅了捅三叔的手臂,說:“喂,阿袁,你怎麼不說說你昨晚的事情?”
“那靚妹怎樣啊,和我們分享分享唄,彆自己吃了,卻藏著掖著,那樣太不夠意思了。”
三叔嗬嗬一笑,敷衍說:“其實,怎麼說呢,嗯,挺好的,和其他女的差不多。”
張躍才就鄙視道:“你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說詳細點。”
三叔苦笑,“好好,那就說詳細點,其實是這樣的,那天晚上她把我帶到夜色酒店…”
然而正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麵館門口,對朱光慶大喊:“慶哥,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三人循聲往麵館外麵看去,隻見赫然是一個瘦骨如柴,身形佝僂的男子,這男子也就三十多歲年紀,可是從表麵上看上去,好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年人那樣蒼老。
朱光慶一愣,“毛鼠?”
“你怎麼會在這裡?”
昨天我三叔和朱光慶來廣州,就在花街那邊遇到過毛鼠,那時候毛鼠偷了彆人錢包被識破,被追得像條過街老鼠那樣滿街亂竄,是朱光慶救了他,才讓他躲過一劫,但是因為他染上了毒,朱光慶對他很排斥,就給了他一百塊錢將他打發走。
那花街距離廣州火車站挺遠的,打車都至少要一個多小時才能過來,完全沒想到,竟然會在火車站這邊,和毛猴這個道友相遇。
毛鼠嗬嗬笑著,直接就拉一張椅子過來,在我三叔他們這一桌坐下,好像和大家很熟那樣,說道:
“來這邊當然是搵食啊,大家兄弟一場,要不一起去撈一單?”
“我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織不出大網,撈不起大魚啊。”
隨即對服務員大喊:“靚妹仔,給我來一碗豬腳麵,大碗的!”
我三叔、朱光慶、張躍才就這麼看著他,眼神冷漠,都對他毫無好感。
因為這毛鼠,人模鬼樣的,隻要是個稍微正常的人,恐怕都會對他敬而遠之。
三叔就說:“我們不想在廣州撈魚,你去找彆的人合作吧。”
毛鼠卻說:“小老弟,你彆說話,我和慶哥、才哥談生意,還輪不到你插嘴哈。”
幾年前毛鼠聯合朱光慶做了三叔一局,把我三叔蒙得團團轉,至今他依舊印象深刻,所以對我三叔很不屑,以為我三叔是朱光慶的手下,甚至以為之前那個局我三叔到現在都還沒識破,殊不知他走了之後,三叔就反手把朱光慶耍了一把。
三叔聽了這話,很是不喜。
可還沒等他開口反駁,張躍才就先把毛鼠懟了一頓:
“死毛鼠,你趕緊滾蛋!”
“阿袁雖然在我們三個中資曆最淺,但是他比起你來,至少厲害一百倍,你滾吧,師父已經將你逐出師門,我們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糾葛!”
毛鼠卻笑嘻嘻,說道:“阿才,彆那樣嘛,出來撈偏不就是為了一口飯嗎?跟誰混不是吃飯?隻要吃得好,那不就行了?”
“我真有好處益大家,要是不缺人手,我也不會找你們。”
“我還巴不得自己獨吃呢。”
朱光慶眼珠子轉了轉,就問:“那你說說,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