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麵具之後的老頭,露出了一副年輕麵孔,三叔並不認識這年輕人,不過張躍才若是還醒著,那肯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這人便是被他騙得很苦,搞得家破人亡的李信陽!
李信陽曾經在少林寺做了五年的俗家弟子,是個實打實的練家子,恐怕就算是胡長征在場,他也絲毫不怵,這也正是為什麼他剛才能夠在刹那間,就把張躍才這一個年輕力壯的成年人擊暈的重要原因。
此時的三叔,早已被嚇得背脊發涼,說實話,功夫如此厲害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腳下不由自主退後了兩步,問道:
“你究竟是誰?”
李信陽陰沉著臉色,目光冰寒:“嗬嗬,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三叔如實說道:“我確實不知道你是誰,我們有什麼仇什麼恨嗎?”
李信陽一愣,心想,難不成找錯人了?
那個人給我的信息是錯誤的?
又或者,眼前這人在裝懵扮傻?
如此想著,李信陽說道:“我叫李信陽,之前我媽病了,我想要賣房子換救命錢,可是卻被你們這些死騙子,耍陰謀手段,將我的房子騙了,害得我媽因為沒錢治病,不得不從醫院裡麵出來,本以為你們這些死騙子,做到這一步就會收手,可我太天真了,沒想到你們不但沒收手,還變本加厲,假扮算命先生來忽悠我,騙我去幫你們搶長生引,而你們拿了長生引之後,竟然用七個不知道什麼鬼東西做成的藥丸子來騙我,說是長生引煉製出來的丹藥,其實都特麼胡扯,是假貨,毒藥!我媽吃了那些藥,三天後就去世了!不吃的話,她至少還能活一個月!”
“你們這些死騙子,害人害命!”
“若不是後來有人來告訴我真相,我恐怕到現在都還被蒙蔽在鼓裡!”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替我媽報仇!”
三叔心中暗暗驚訝,他對張躍才騙取李信陽房子和忽悠李信陽去搶長生引的那個局不太了解,不過之前白老爺提過一下,前不久還讓張躍才假扮算命先生去收尾。
看來這李信陽沒有找錯人。
但是三叔確實完全不知情。
如今危急時刻,他自然要將戲演到底,不然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於是繼續裝懵扮傻,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大哥!”
“你那麼能打,我肯定打不過你,我說什麼你又都不相信,你要殺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殺我之前,得想清楚了,我和我這兄弟,真不是你要找的仇人,你要是殺錯人了,到時候可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李信陽聽了這話,開始有些猶豫。
他雖然是練家子,但是身上戾氣並不大,因為少林寺講究的是練武強身健體,而不是殺人奪命。相反,他還淳樸老實無比,要不是過於淳樸老實,他也不會被龐大友忽悠,不會被張躍才假扮的算命先生利用。
現在他隻想為他媽媽報仇,並不想亂殺無辜。
三叔見李信陽有所動搖,便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你剛才不是說騙子從你手中拿走了那什麼長生引嗎?這長生引恐怕是很貴重的東西吧?不然的話,騙子也不會那麼沒道德、沒良心,去害了你媽媽的命,既然長生引那麼貴重,也就是說,騙子很有可能會將長生引帶在身上。”
“你來搜一搜我們的身,看我們有沒有長生引,不就能證明一切?”
長生引就在三叔手裡,三叔竟然主動提出這個要求!
這是在玩火自焚啊!
若是張躍才還醒著,肯定早就臉色狂變了。
不過,三叔這一場戲,妙就妙在此處。
隻要他演得好,他主動將長生引給李信陽,李信陽都會把長生引還回給他。
至於具體如何演?
且聽我慢慢說來。
此時,三叔的臉上,除了滿臉的無辜之外,並沒有其他變化。
而接下來,他做了一件更讓人想不到的事情。
隻見他直接將裝著長生引的小布袋拿了出來,然後打開袋子口,取出長生引,遞給李信陽,麵無表情說道:
“我身上就隻有這一根老血根,是用來泡水治療我爸的腳氣的,你看看這老血根是不是你想要找的長生引。”
他還記得,張躍才是拿著裝長生引的青銅盒子回來的,拿回來之後還花了十幾分鐘才打開盒子上的機關鎖,也就是說,這長生引雖然經過了李信陽的手,不過李信陽應該沒有看過其真麵目。
正是基於這一點,三叔這才敢如此玩火。
李信陽確實沒有見過長生引,他接過“老血根”,用鼻子聞了一下,發現有一股刺鼻的臭味,很是惡心,於是連忙遞回給我三叔,還說道:“你這特麼是什麼鬼玩意兒?長生引我見過,不可能這麼臭,你可彆拿這玩意來忽悠我。”
三叔微微一笑,“大哥,我剛不是說了嗎,這玩意是老血根,用來治療我爸的腳氣的,自然味道會比較大一點,我可從來沒說它是長生引。”
一邊說著,一邊收回布袋。
長生引被張躍才用朱砂、汞、金錢龜血,以及桃花、荷花、金銀花、雪蓮花等東西,混在一起熬製過,熬出來的東西本來就奇臭惡心無比,這長生引被熬了兩天兩夜,自然也就沾染了那股臭味。
三叔這時候主動攤開雙手,說:“大哥,你可以隨便搜我們的身,要真是搜出了長生引來,我也就認了,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切頭給你做凳子坐。”
李信陽聽了這話,就更加相信自己找錯人了。
不過搜身這個程序,自然還是要做的,於是便仔細去搜了我三叔的身,發現他身上除了一個錢包之外,還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錢包裡麵有一個身份證,上麵寫著“餘元”這個姓名,籍貫地址是廣州市。
他還記得,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的那個人告訴他,指引龐大友來騙他房子的,和假扮算命先生忽悠他的,是同一個人,名叫張躍才,而張躍才,則是一個名叫白敬玄的老頭的徒弟,白敬玄人稱偏門神人、白老鬼、白老爺,手下有四位徒弟,除了張躍才之外,還有劉秋菊、陳小寶和朱玉袁。
眼前這個人名叫餘元,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白老鬼的四個徒弟之中的一個?
李信陽帶著疑惑,又去搜了昏迷不醒的張躍才的身,結果發現張躍才錢包裡麵,除了錢之外,並沒有身份證。張躍才是黑戶,自然不可能有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