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讓劉文鬨去越秀南客運站賺錢,然後一個人留在了租屋。
這幾天他都無所事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在暗中觀察劉文鬨的一舉一動,看他會不會按照要求做事,怎樣賺那一百塊錢。
結果卻發現,劉文鬨在越秀南客運站那邊餓了兩天,都沒找出賺錢的法子,整個人懵坨坨的,也不懂得假扮聾啞人去乞討,讓三叔看著著急。
不過轉而一想,他要是不能通過考驗,那也是好事,三叔其實根本就不想拉劉文鬨下水,劉文鬨死纏爛打他才不得已給他一次機會,就怕劉文鬨跟著來撈偏,到時候進了監獄,他家裡的人肯定又會像朱光慶阿爸那樣,來找我三叔鬨事。
這天晚上,天色陰暗,似要下大雨,三叔如往常一樣從越秀南客運站附近回租屋,還在路上買了一掛香蕉,可突然卻發現,背後有人跟蹤。
三叔的嗅覺很敏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危險氣息。
回頭瞥了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原來是之前在廣州骨科醫院見過的,那個幫李愛英照顧林微音的年輕警察,蕭勇。
好在三叔暗中見過蕭勇,而蕭勇至始至終都沒察覺到我三叔早就認識他。
所以現在他跟在我三叔背後,表現得很自然大方,還以為我三叔認不出他來。
三叔隻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事情要壞,不過卻依舊麵不改色,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買了香蕉之後,他就往租屋走回去。
他知道,青屎佬暗中跟蹤他恐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今天蕭勇出馬,恐怕是要收網。
這種關鍵時候,三叔表麵上風輕雲淡,可是內心已經抓狂無比。
要是被抓住,他絕對要麵臨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這該如何是好?
突然想到現在的租屋是在老城區的接吻樓,那邊地形複雜,回到租屋,再另想計謀逃脫,或許會比現在選擇逃走的成功幾率要大。
於是就不聲不響回到租屋,然後把門反鎖。將香蕉放台麵,把劉文鬨那一百多塊錢放席子下麵。
再迅速去陽台開窗,從陽台爬出去,再爬到樓頂,從接吻樓的樓頂逃走。
蕭勇跟著來到我三叔的租屋門前,在外麵側耳聽了好一會兒,發現裡麵竟然沒什麼動靜,這才微微皺眉,察覺到不妥,於是連忙叫房東過來開門,與此同時,將一部分手下分散開來去守住路口,來個甕中捉鱉,免得這條盯了許久的大魚逃走。
可當房東戰戰兢兢為他開了門,他帶著人衝進去,卻發現,租屋裡麵除了桌麵上放著一掛香蕉之外,空空如也,陽台的窗戶被打了開來。
這才不由大驚,大罵一句:
“丟他老母花嗨!被這撈偏鬼跑了!”
隨即下了一道命令,讓全部手下一棟樓一棟樓排查過去。
而他則從窗戶鑽出去,沿著我三叔逃走的路線追出去。
他們這次行動,暗中盯了好幾天才決定收網,要是這次收網沒能搞到大魚,那絕對會是巨大損失。
如今鄭其功已經死了,鄭家覆滅,謝碉和阮誌和都被抓,陳文金也被撈了起來,要是能將朱玉袁也抓起來,那絕對是最圓滿的結局。
另外,聯合掃黑辦的邱啟明,以他多年敏銳的嗅覺,已經嗅到,這個朱玉袁雖然年紀輕輕,還沒犯過什麼大罪,但是此人太過聰明,若是放任其自由發展下去,今後很可能將會成為社會治安,甚至是國家安全方麵的一個重大隱患。
很多犯罪分子其實在剛起苗頭的時候就抓住,經過勞動改造和再教育,就能遏製他繼續犯罪,這等於間接挽回了國家的經濟損失,也鞏固了國家的治安管理。
可若是放任不管,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邱啟明很重視我三叔,所以這才派了蕭勇這個手下得力悍將來跟這單案子。
無奈蕭勇這幾個月來,都沒能拿到線索。
直到幾天前,我三叔和我爸、劉文鬨,從三水回到廣州,來到越秀南客運站附近入住,他這才將這條線拿住。
蕭勇發現我三叔並沒有其他同夥,便果斷決定收網,可卻不曾想,還是被我三叔這個老狐狸察覺到了端倪,然後先一秒逃走了。
現在就看他的人能不能將我三叔堵死在這老城區,若是不能,那他將會功虧一簣,等待著他的是邱啟明的責罵。
若是能,那他就立了一件大功,邀功賞銜不在話下。
蕭勇從窗戶上爬出去,然後爬到樓頂,隻見前方有一個人影,正從二十米開外的對麵樓頂晾著的被單下麵一閃而過。
他立即一震,然後迅速拔槍,想要射擊,可因為沒看到正臉,他怕打錯人,所以猶豫了一下,然後就見到那人影往被單前麵的樓梯爬了下去。
等他追了上去,發現我三叔正在前麵一棟老樓房的五樓窗戶外,正準備往窗戶裡麵爬進去。
他再次舉槍,大喊:“彆跑,再跑我開槍了!”
三叔一驚,直接嚇得一個哆嗦,手一滑,竟然從樓上掉了下來!
“碰隆”一聲,直接從五樓掉到二樓小巷子上麵雜亂無章的電線上,電線給了他大部分緩衝,然後這才砸落到一樓。
三叔渾身疼痛,驚魂普定,連滾帶爬起來,立即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