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三叔和我爸想要走的時候,朱光慶阿爸朱玉國,又來堵門口了。
因為朱光慶在蕪湖那邊被抓,至今還關在監獄裡麵,而我三叔卻一直在外麵逍遙快活,朱玉國對此很是生氣,上一年過年前三叔帶著謝碉等人回過一趟禮溪村,當時警察要來抓三叔他們,朱玉國這個骨頭渣就來攔過一次路,好在他們從嶺背及時逃走,這才沒被抓住。沒想到這次又來攔路,真是沒完沒了。
而且這次他還帶了很多人一起過來,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他家的親戚,有一部分是聚集在阿川家賭場裡麵遊手好閒的賭鬼,看來是有備而來。
朱玉國見到我三叔,直接就指著我三叔的門麵,開門見山:
“朱玉袁,這次你不交代清楚我兒子的事,你就彆想離開禮溪村!”
朱玉國仗著身後有十來個人,氣勢洶洶,如洪水猛獸,似要將我三叔當場的就吞下。
他身後的那些親戚和豬朋狗友,跟著起哄:
“賠錢!賠錢!”
“不賠錢就報警!”
“讓警察抓走這撈偏鬼!”
我爸見狀,不由為我三叔捏一把汗,忙低聲問:“阿袁,怎麼辦?”
三叔麵色陰沉,眉頭皺了起來,走到朱玉國麵前,不卑不亢說道:
“第一,朱光慶被抓,和我沒半條毛關係,你要是去探過他,他應該早已和你說明。”
“第二,你不就是想要敲詐一些錢嗎?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事不過三,下次你彆再來找我,不然我一刀麻劈下去,這禮溪村裡麵,恐怕要多出一個枉死鬼。”
“第三,你們誰要是敢報警,你們這些在阿川家爛賭的人,也彆想有好果子吃,另外,這村子不少人和我一樣都是撈偏的,我要是被抓了,我會將他們全都供出來,看到時候他們是怪我,還是怪你們。”
三叔這三句話說出來,立即將朱玉國的氣勢壓了下去。
現場不再起哄,而是一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少人都麵露驚懼之色。
這幾年我三叔雖然很少回禮溪村,不過他從小就是出了名的牛王頭【孩子王】,天不怕地不怕,村裡的不少人都吃過他的苦頭。
另外,外麵傳回來的消息,都神乎其神,說什麼我三叔在外麵賺了很多大錢,幾十萬上百萬,而且還能不被警察抓住,很是了得,是個厲害人物。
最近阿清伯受傷,幾萬塊錢醫藥費基本上都是我三叔出的,這就更加印證了這種傳言。
這次朱玉國帶著人來圍堵,其實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想敲詐一些錢罷了。
以前有兒子朱光慶給他寄生活費,他還算能夠自給自足,後來朱光慶被抓,他就沒了這筆生活費,越來越窮,有時候甚至需要去做山工來賺零花錢,而且他這人又爛賭,錢到手就沒存起來的道理,所以這才心裡起了壞水,來打我三叔的注意。
可憐我三叔,當時被朱玉國帶著十幾個人來圍堵,隻有我爸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幫忙,其他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阿樣伯、阿柳伯、阿梁伯,以及阿清伯,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房門關起來,當做什麼都看到。
阿清伯剛剛出院,身體還虛弱,不幫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他老婆秀花嬸卻在家門前的門檻上坐著,臉上帶著笑,在看我三叔的笑話,也實在是太過分。
不過我三叔也不需要他們幫忙。
他撈偏門走南闖北,什麼世麵沒見過?
就連生死關頭,他都不怕,何況是這些知根知底的同村村民?
所以他當即不卑不亢說明三點,表明願意施舍點錢,但是不能再來惹他,結果當場就將所有爛鬼都鎮住。
朱玉國也不是個傻逼,知道這時候應該見好就收。
於是說道:“你隻要給我一筆安撫費,這事兒就這麼過去,阿慶被抓了,我一分錢都沒進賬,你也彆怪我不給你好麵色看。”
三叔冷笑,直接掏出錢包來,將錢包裡麵的所有錢,加起來大概四五百,統統掏出來,然後往地上一撒,冷冷道:
“就這麼多,愛要不要!”
朱玉國眉頭一皺,“你當打發討食佬麼?”【討食佬,乞丐】
“你這幾百塊錢就想打發走我?我告訴你,這次你沒拿出五千塊錢來,你就彆想走出禮溪村!”
三叔見朱玉國獅子開大口,也是怒了。
87年那時候雖然開始通貨膨脹,國家開始發行50元麵值的紙幣,但是五千塊錢,對於農村人而言,依舊是一筆大錢,五千塊錢,能夠起一棟質量不錯的樓房了。
三叔見朱玉國得寸進尺,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就進屋裡,拿起一把刀麻【砍柴刀】,彆在腰間,又抄出一把洋鏟,然後迅速出來。
他右手拿著洋鏟,五步作三步,快步來到朱玉國麵前,朱玉國見我三叔氣勢洶洶而來,臉色不由狂變,“朱玉袁,你可彆亂來,搞出人命你就死!”
三叔卻不理會他,對著他腦門直接就一洋鏟抽過去,“碰”的一聲,直接爆頭。
朱玉國當場就倒地昏迷,血流如瀑。
他那些親戚,以及豬朋狗友,見我三叔竟然直接一洋鏟把朱玉國拍倒,都大驚失色,憤怒不已。
可憤怒歸憤怒,卻沒一個人敢輕易上前。
因為他們都看到了那一把彆在我三叔腰間的刀麻,他們就怕要真是衝上去開乾,我三叔直接拔出刀麻來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