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最後選擇了報警。
而這一報警,三叔和謝碉他們,就不得不趕緊離開。
因為他們身子底都不乾淨。
再說了,劉文超那邊也黑得說不清,若是青屎佬【警察】追究下來,三叔他們就算能隱瞞住撈偏鬼的身份,恐怕也洗脫不了涉黑的罪名。
所以,離開,很明顯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讓三叔沒想到的是,他們正要離開的時候,阿清伯卻帶著朱玉國過來阻攔,不讓他們走。
朱玉國是誰?就是朱光慶的老爸。
朱玉國來阻攔我三叔,隻想問清楚一件事,大家一起去撈偏,為什麼他們家阿慶進了牢子,你朱玉袁卻安然無恙?
說到底還是心裡不平衡,朱玉國也想要我三叔進去蹲幾年牢房,所以也就出來攔路。
至於阿清伯,他的目的更加齷齪,那就是想在這種時候,再敲詐我三叔一筆錢。
經過這件事,三叔對阿清伯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更加恨得咬牙切齒。
三叔和他們吵了一架,可是這兩個死老頭死活不願意讓路。
最後三叔一怒之下,轉身一瘸一拐走進屋裡,抄出一把鏽跡斑斑的砍柴刀來,再一瘸一拐走出來,殺氣騰騰的,對阿清伯和朱玉國說:
“你們兩個是我長輩,彆怪我不給你們選擇的餘地!”
“現在給你們兩條路走,一是我給你們一人兩百吊錢,趕緊給我讓路!”【吊錢,一吊錢就是一元的意思】
“二是我一刀麻劈下去,劈開你們兩碌,反正要是被青屎佬抓住,我也是出不來的,拉你們兩個高毛鏟墊底,也是值了!”【刀麻,砍柴刀的另一種稱呼】
說著,就丟了四百塊錢到地上,目眥欲裂,如同野獸一般,瞪著這兩個老頭。
最後阿清伯和朱玉國都被嚇懵逼了,連忙讓路。阿清伯還一邊咒罵著我三叔沒良心,一邊撿地上的錢。
三叔這麼一發狠,總算收拾了這兩個老頭。
可這麼一鬨,好幾輛警車卻已經來到了禮溪村的村頭,三叔他們唯有抄小路離開,往東北邊山林而去,從嶺背逃走。嶺背是禮溪村東北方向一片深山野林的稱呼。
七人翻山越嶺,最後兜到了魚灣的逕口村,恰逢那時候是街日,大家便坐上一輛小四輪,出了魚灣街,再從魚灣去往太平,從太平去往佛岡,從佛岡回到廣州。
在廣州這邊,找到鄭天祁,由鄭天祁安排住處,幾人安住了下來,總算可以鬆一口氣。
可三叔卻發現,他那個被野豬夾夾過的腳掌,傷口卻一直沒有愈合,甚至還開始發膿。
這天晚上洗澡,他竟然能從傷口裡麵擠出膿血來,而且疼痛難忍,他知道這傷恐怕比想象中的嚴重,最後隻能去醫院接受治療。
好在有鄭天祁幫忙,給他搞了個假的身份姓名,然後去往廣州市骨科醫院,一檢查這才發現,原來三叔的腳掌骨頭裡麵,卡著一塊鐵鏽碎片,正是那塊碎片,讓三叔的腳傷久久不能愈合。
醫生說,過了這麼久才來治療,沒破傷風已經是萬幸了。
主治醫生當天就給三叔做了手術,將鐵鏽碎片取了出來,然後消毒,除膿,並且包紮好,然後說還要留醫觀察三天。
這幾天都是林微音親自照顧我三叔的,陪我三叔在醫院接受治療,照顧我三叔的飲食起居,幫我三叔洗換洗的衣物。
三叔對她感激不儘,她卻說這是她要還給他的,還說等我三叔的腳傷好了,她就回蕪湖老家。
三叔見她這麼客氣,知道她刻意保持距離,不由心裡隱隱作痛。
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三叔卻依舊癡迷,對林微音的愛,可謂是卑微到了塵埃裡麵。
所謂悲哀,莫過於此。
三天之後,三叔出院,林微音幫忙來收拾東西,可二人剛出醫院大門口,卻突然撞出來一個瘸子,二話不說就對林微音捅了好幾刀。
三叔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林微音倒在血泊之中。
然後抬頭看去,隻見拿著沾滿血跡的刀子的劉存義,臉上帶著猙獰殘狠的笑意。
三叔這才想起,原來這家骨科醫院,就是之前他帶劉存義來住院的那家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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