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和三叔他們逃到天津之後,在那邊蟄伏了大概一個多月時間。
期間他們一直不敢有任何動作,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連去吃飯,都不敢去太好的館子,也不敢點太好的菜。
轉眼12月份到來,天氣越發寒冷。
天津這邊下起了鵝毛大雪,大雪過後,整個城市都在一片白芒之中,雪融化的時候很冷,那種冷和南方的冷不同,南方的冷軟綿綿的,像化骨綿掌,冷到骨子裡,而北方的冷,大開大合,簡直就像是降龍十八掌,直接摧毀人的皮肉和身體。
街上行人稀少,過往的人,都穿著大襖子,或者貂皮大衣,縮著手,縮著脖子,圓滾滾的一個兩個球,嗬著白氣快步行走著。
三叔和白老爺他們,除了出去吃飯之外,幾乎天天都呆在賓館裡麵。
因為之前住的小賓館供暖不好,他們換了個環境好點的賓館,師徒五人,就單單住店費用,總共加起來,每天都要花上百塊錢。
不過他們並不在意這點錢,畢竟在京城和王大錢一起做“豬籠局”的時候,他們賺了大錢,現在腰包很鼓,每個人都有近十萬塊錢,白老爺更是有好幾十萬。
不過這些錢他們都在京城那會兒,去銀行開了個存折存了起來,隻留一小部分現金在身上。
回到天津之後他們一直很低調,不過現在天氣冷得他們再不能低調了。
住進大賓館裡麵,每天24小時不間斷供暖,大夥兒窩在賓館裡麵,舒服得像懶貓,便不願意再出來。
白老爺索性在賓館裡麵,給陳小寶上課,教他一些之前教過我三叔、張躍才和劉秋菊的騙術技巧,以及心理學知識。
陳小寶還算很機靈,騙術方麵,學得很快,可是心理學方麵,卻學得很慢,甚至有些聽不懂白老爺在說什麼,隻覺得玄乎其玄的。
學習這玩意兒,其實也挺講究天賦的,白老爺見陳小寶隻懂耍小聰明,卻接受不了更高級彆的教育,就知道他肯定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就他這性子,將來可能還會捅出什麼簍子來,心中雖如此想,可是卻沒有表露出來。
畢竟這也是他的徒弟。
再說了陳小寶也不是一無是處,就他那一身譚腿功夫,就是這個團隊裡頭,誰都代替不了的。
幾人在大賓館裡麵住了大概半個月,每天花錢花得很厲害,卻沒有進賬,幾位徒弟見外麵風聲漸漸小了,而且也手癢了,便都想著要不要出去撈一網。
白老爺卻製止了他們,說:“我們在京城那一單事情,鬨得有點大,最近半年都彆再做局了吧,等半年之後,一切都平息了下來,咱們再繼續撈魚。”
“半年?”
陳小寶驚愕,“這麼久!”
張躍才也頗有微詞,“師父,您這是不是太過謹慎了?”
劉秋菊和我三叔則沒怎麼說話。
白老爺說:“嗬嗬,半年一轉眼就過去了,再說了,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撈偏,賺了不少錢,卻沒去享受過。”
“賺錢為了什麼?為了花,為了享受,為了做大爺,吃大魚大肉。”
“所以,接下來我們應該放下工作,出去遊山玩水,享受燈紅酒綠。”
“之前我不是告訴了你們嗎?我們要去秦皇島,然後過山海關,去東北看冰雕。”
“過兩天咱們就出發去秦皇島。”
幾人見白老爺態度堅決,便沒再說什麼。
而且他們幾個徒弟,都還挺年輕的,其實也都挺喜歡玩樂的。
要是有得玩,他們自然不會拒絕。
然而,還沒等他們坐上開往秦皇島的火車,這時候,卻有人找了上門。
“白老爺,鄙人天津龍虎堂陳鐵雲,我們堂主,想要邀請您去做客。”
陳鐵雲直接來到白老爺的賓館房間麵前,麵對麵邀請白老爺。
白老爺一愣,龍虎堂的堂主陸宏華,是斑爺的老朋友,恐怕來者不善啊。
於是就嗬嗬一笑,表麵上爽快說:
“行,你先下樓去等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就和你去見陸堂主。”
陳鐵雲卻是冷笑:“白老爺,您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那樣忽悠嗎?”
“我雖然是個武夫,但是也還沒蠢到這種地步。”
“麻煩您現在就跟我走。”
白老爺一愣,他本想支開陳鐵雲,然後直接帶上他的四個徒弟跑路,至於去龍虎堂見陸宏華,他是怎麼樣都不願意去的。
畢竟陸宏華是斑爺的老朋友,此次突然來找他,十有七八是來報仇的。
陳鐵雲這時又說:
“白老爺您放心好了,我們陸堂主說了,斑爺那單事情,他不會再計較。”
“此次找您,是商量彆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對白老爺您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白老爺一愣,“哦?什麼事情?”
陳鐵雲就說:“去了您就會知道。”
白老爺冷笑,“嗬嗬,看來陳老弟你也把我當做三歲的小老頭來忽悠啊。”
“你不說是什麼事情,我不會去的。”
陳鐵雲思索一下,最後說道:
“好吧,我說。”
“其實是關於我們龍虎堂的事情,我們龍虎堂想要請白老爺您幫個忙。”
“另外,陸堂主也想和您聊聊樓先生的事情。”
此話一出,白老爺一震,麵露愕然意外。
他知道樓先生能量很大,不過印象中他的觸手再怎麼長,也隻能伸到秦嶺淮河以南的南方地帶,現在竟然能夠伸到天津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