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為何如此確定崔守儀會主動找上門來求他幫忙做事?
那是因為,他相信斑爺的辦事能力。
來做這個局之前,白老爺就和斑爺商量好了一切,白老爺來折崔守儀這一朵花,斑爺去搞文物局那邊的“大佛”。
強行借花獻佛,自然是“花”和“佛”,都要推動一下,才能湊合到一起。
斑爺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物色一個文物局的官員,將崔守儀家裡收藏著青銅龍首的秘密告訴他。
這個“大佛”隻需要有一個特征即可:
那就是和崔家有矛盾,或者利益衝突。
斑爺派人暗中調查,查了一個多星期,終於選定了目標。
這個“大佛”的名字叫陳立國,今年三十七歲,生於古玩世家。
他老爸陳天行是古董研究學者,十多年前被人冤枉,鋃鐺入獄。
為表清白,陳天行以死明誌,最後自殺身亡。
陳立國算是子承父業,也走上了古董研究這條道路,而且他極其有天賦,隻三十七歲,就成了文物局的副局長。
不過副局長嘛,其實??沒多大權力,畢竟當時文物局副局長有十幾個人,就是一個虛職,他也就是去掛著一個牌子,領一份工資罷了。
不過這也並非說這個位置沒什麼用,至少給了陳立國帶來了很多人脈。有人脈,就會有資源。再加上他老爸以前在文物研究圈子裡麵頗有威望,而陳立國的學識也很淵博,所以他很快就局裡站住了腳跟,身居虛職,卻慢慢變得有話語權。
斑爺之所以找陳立國,不是因為他比較年輕,比較好忽悠,而是因為當年冤枉陳立國的老爸,害得陳天行鋃鐺入獄的,正是崔守儀。
彆看現在崔守儀做事很穩重,很有分寸,其實十多年前那會兒,他是鬨得最凶最厲害的人之一,人送外號“崔瘋狗”。
他之所以能夠保住崔家家底,也正是因為那時候鬨得足夠厲害,立場足夠明確。他老爸還是他親自拉下馬的。這人也夠狠。
陳立國對崔守儀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而感到憤怒不已,不過他並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而是暗暗悶在心裡,總想著有朝一日,等有機會了,再給崔守儀狠狠地捅一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隻可惜崔守儀的生意越做越好,權勢越來越大,現在在京城這邊站穩了腳跟,而且還攀附了一些權貴人物,就陳立國現在這地位,這實力,完全沒有能力能夠對付崔守儀。
所以,陳立國見著崔家越來越大,他心中也是挺急切的,生怕有生之年都不能為父報仇。
斑爺正是抓準了陳立國這一個弱點,所以他知道,隻要他給陳立國吹一口風,陳立國肯定就會將獠牙伸向崔守儀。
斑爺的做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寫一封匿名信給陳立國,告訴陳立國崔守儀家裡私藏珍貴無比的青銅龍首,而且在信中附上了照片。
陳立國看了,肯定會想方設法去證實這一個消息。
隻要他一打探消息,那就會驚動崔守儀,到時候斑爺再放一些風聲出來,說整個國家文物局正在暗中尋找青銅龍首,崔守儀聽了會有什麼反應?
他肯定會炸毛。
就崔守儀這個性格,他絕對不會願意輕易放棄青銅龍首,可是又不敢輕易將青銅龍首轉移出去,因為一轉移,就很有可能會讓青銅龍首暴露。
到時候他陷入兩難境地,無法應付這種局麵,那他會怎麼辦?
那自然而然肯定會去找白老爺,因為十多年前幫他們崔家除掉過牛雲生這個絆腳石的,正是白老爺!
而此時,白老爺正在他安排的一個破舊四合院裡麵住著。
隻要崔守儀一去找白老爺,那他就掉進了白老爺挖好的坑裡麵。
這一個強行借花獻佛的布局,可謂是精妙無比。
崔守儀就像是被圍困在一個水坑裡麵的魚,他唯一的出口,就是白老爺。白老爺不需要動,隻需要靜靜地站在那裡,崔守儀自然而然就會遊過來。
可崔守儀恐怕怎麼都不會想到,白老爺也是一個坑,而且還是火坑。
果然,沒過多久,這道上就傳來風聲,說國家文物局正在尋找青銅龍首,這風聲自然而然會傳到崔守儀耳朵裡麵。
而且最近幾天,陳立國也時不時從他們崔家附近經過,似在打探什麼消息。
崔守儀就警惕了起來。
崔騰飛提議,應當立即將青銅龍首轉移出去。
崔守儀卻搖頭拒絕,說:“我們崔家坐落在京城中心,要想將青銅龍首轉移出北京,那得經過好幾道關卡,這談何容易?”
“隻要其中一道關卡出了問題,那這青銅龍首,就不再是我們崔家的了。”
崔騰飛有些煩躁,問:“不轉移走那還能怎麼辦?”
“難不成等著陳立國帶著人來將我們家搜個底朝天?”
“爸,您可要記得,想當初是您逼迫陳立國指認他的父親的罪名的,陳立國對此一直懷恨在心,若是他想要用青銅龍首來借題發揮,那我們崔家肯定會完蛋。”
崔守儀何嘗不知道這個後果,可是他也不忍就這麼放棄青銅龍首。
要知道,他們崔家為了這個青銅龍首,實在付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