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從江,白老爺先帶著幾個徒弟去找了個住處,暫時住下來,然後將手提箱裡麵的錢分成四份,兩萬給山狗爺,三萬給孟易,五萬給苗老爺子,剩餘的五萬,留給自己周轉用。
第二天,他便親自帶著錢去拜訪苗老爺子。
苗老爺子就住在從江縣的一個老寨屋裡麵,那寨屋被人們稱作為“神屋”,苗家傳統建築的風格,帶著一股古老而樸素的氣息。
白老爺去見苗老爺子,隻帶了一個人,那就是我三叔。
至於張躍才、陳小寶和劉秋菊,則留在住處,預防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好有人在外麵接應。
來到“神屋”大門前,就有負責看守大門的人,把白老爺和我三叔攔下,問道:
“你們是誰?”
白老爺就客客氣氣說道:
“小夥子,我叫白敬玄,是苗正義先生的老朋友,現在來拜訪他,是想給他送上一些禮物。”
守門人見白老爺說話客氣友好,又說是苗老爺子的老朋友,於是便說道:
“老先生您稍等,我進去彙報一下。”
白老爺笑容可掬,說道:“那勞煩你了。”
那人進去之後,卻久久沒有出來。
白老爺麵色漸漸沉下來,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三叔也知道,這恐怕不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不過,這種時候,他們唯有耐心等著。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那前去彙報消息的人,這才走了出來,對白老爺說道:
“老先生,我們少爺有請!”
白老爺一愣,“苗老爺子不在家嗎?”
那人回道:“老爺他得了重病,臥床不起已有一年之久,現在苗家上下大小事情都由苗少爺接管。”
此話一出,白老爺心裡就咯噔一聲。
他還記得,十年前他和苗正義相識,並且成為了好朋友。
而那時候苗正義的兒子苗出海,已經三十九歲,有家有室,不過他卻看上了孟易孟警官的女兒,正準備設計去搞人家。
白老爺知道此事之後,大為驚訝,就算是苗家勢力再大,去搞警察的女兒,也是大忌,於是便連忙將此事告訴了苗正義,苗正義得知此事之後,嚴厲懲罰了苗出海,讓他半年內不允許離開苗家大宅一步。
那時候因為此事,苗出海還對白老爺放出狠話,要弄死白老爺。
如今苗正義身染重病,苗家由他來統領。
還未見麵,苗出海就將白老爺和我三叔晾在門外一個小時。
由此便能看出來,苗出海對當年的事情,恐怕還耿耿於懷。
而且白老爺心裡清楚,這苗出海心胸不怎麼開闊,此次來拜訪,恐怕不但不能得到好處,還會招惹來麻煩。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就沒有不進去見一麵的道理。
白老爺低聲對三叔說:“待會兒進去了,你彆亂說話。”
三叔點點頭,見白老爺麵色凝重,也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很快,二人便被帶到了苗家寨屋的大廳上。
一個中年男子,坐在一張竹製椅子上,正在喝著茶。
此人棱角分明,雙眼下凹,凸嘴尖腮,大肚便便,一看就給人一種很猙獰的感覺。
見白老爺和三叔到來,也不起來迎接,隻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神情冷漠。
白老爺笑著迎上去,客氣禮貌道:
“苗少爺,好久不見,可還記得我這老頭子?”
苗出海嗬嗬一笑,看也不看白老爺和我三叔一眼,說道:
“嗬嗬,白敬玄,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呢?”
“當年攪和我的好事,還害我半年不能踏出寨屋一步的人,就是你啊。”
白老爺一愣,完全沒想到,這苗出海竟然會把話說得如此直接。
這時,苗出海卻笑著站了起來,說道:
“愣著乾嘛。”
“坐吧,我這破爛地方,可能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哈!”
白老爺嗬嗬一笑,麵帶苦澀,說道:
“苗少爺,當年老頭子我可能傷害了你,不過卻拯救了你們苗家,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不要將那些陳年舊事放在心上。”
“此次老頭子我來這裡,除了來拜訪苗老爺子之外,還專程來給您道歉。”
“當年的事情,對不住了!”
說著,白老爺對著苗出海深深一鞠躬。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識時務者為俊傑。
白老爺現在主動放低姿態,拋下自尊,主動道歉,那是最好的選擇。
苗家勢大,若是和苗出海硬鋼,從江這地方,絕對不會有他們的立錐之地。
苗出海見白老爺態度如此真誠,竟然放下尊嚴和麵子,直接給他道歉,不由一愣,麵露一絲意外之色。
可隨即卻想到,這糟老頭,恐怕是有求於我,這才會如此低聲下氣,而並非是真心來道歉的。
不過,既然人家都將表麵功夫做足了,你就不能不將表麵功夫也做足。
不然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於是付之一笑,說道:
“嗬嗬,白老爺,您這話嚴重了,我剛才隻不過是開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