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最終沒開口,因為那樣會顯得他很小氣。
他點點頭,爽快說:“可以,去一趟鎮上而已,小事一樁,中午吃完飯你來找我。”
胡長征點點頭,說:“那多謝你了,溫首。”
胡溫首說:“彆和我那麼客氣,你這樣就顯得見外了。”
胡長征卻塞給了胡溫首五塊錢,說:“上次你載我們去縣城,我還沒給你車費,這次一起付了,五塊錢給你,你彆拒絕,不然我會良心不安。”
胡溫首客氣拒絕了一下,最後還是收了錢。
中午十二點,胡長征在家裡和白老爺他們一起吃了午飯,白老爺又吩咐了他一些細節問題,這才讓他出發。
胡長征來到胡溫首的豬肉鋪子,胡溫首叼著煙,把小四輪開了出來,隨口問了一句:
“長征,來你家裡那幾個人,都是什麼人啊?”
胡長征說道:“都是和我一起撈偏的。”
“最老的是我師父,其他都是我師弟。”
胡溫首給胡長征一根煙,苦口婆心說道:“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撈偏門是賺錢,但是要懂得適可而止,不然自己進去了,老婆孩子誰來照顧?”
“你現在錢也賺夠了,家裡也起了樓,是時候收手了。”
胡長征看向胡溫首,發現他一臉真誠,苦口婆心的模樣,似乎真的是為了胡長征著想。
若不是那張紙條,他現在恐怕還要被胡溫首蒙在鼓裡。
話說回來,這胡溫首,真是個戲精,不去撈偏,卻來賣豬肉,真是可惜了。
胡長征嗬嗬一笑,說:“過幾年再說吧,現在孩子上學需要錢。”
“佳俊又受了傷,就這幾天時間,已經花了差不多一萬塊,現在真的很缺錢。”
胡溫首點點頭,“你說的也是,不過嘛,其實可以在陽朔這附近撈偏的,再不成就在桂林,何必跑去外地?老婆和孩子,終究還是需要照顧的。”
胡長征聽了這話,這才明白胡溫首“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好話的目的所在!
他恐怕是想讓胡長征回來這邊撈偏,然後逮住機會,向條子舉報揭發,好搞死胡長征!
胡長征嗬嗬一笑,說:“再說吧。”
小四輪呼隆隆地開出了胡家村,行駛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公路上,顛簸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終於快要到鎮上了。
前方便是鎮子的入口。
胡溫首問:“長征,要不要我送你進鎮上?”
胡長征說:“不用了,你就送我到前麵那個路口就好。”
“好。”
胡溫首點點頭,然後開車到前麵路口。
可他剛到路口,一停車,就有一個人突然踉踉蹌蹌衝了出來,倒在他的車前!
然後幾個小青年也衝了出來,大喊:
“撞人了!撞人了!”
那幾個小青年立即圍上來,將胡溫首的車圍住。
胡溫首一愣,麵色立即變得難看。
“彆胡說!”
“我根本就沒撞到他!”
那小青年卻說:“你就是撞人了!我們都看見了!賠錢吧,至少要賠三千塊,不然你今天彆想走!”
胡溫首大怒:“你們特麼還有沒有王法!”
胡長征則安慰他,說:“溫首,彆急,報警吧,有我做人證!你不用怕他們!”
那些小青年卻也有恃無恐,“報警我們也不怕你!”
“趕緊賠錢!”
胡溫首大罵:“你們這些兔崽子,還就真以為我好欺負了是吧!”
隨即立即下車,然後就去附近的小賣部打了個報警電話。
很快,交警就來了。
那些人竟然也不怕,對交警說話,一套一套的。
他們說:“警察同誌,這司機佬撞人了,竟然還敢狡辯,你們看,我這位兄弟,都被他撞到起不來了,恐怕手腳都斷了。您們一定要給我兄弟一個公道!”
交警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少年,隻見他麵露痛苦,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人赫然就是阿天。
那時候還沒撞車黨這一說法,這種詐騙方式還不流行,所以交警一時間也不好判斷。
其實,就算交警知道阿天這幫人是騙子,恐怕也無可奈何,因為阿天真的手腳骨折,還斷了幾根肋骨,而那時候又沒有行車記錄儀,胡溫首恐怕就算有一千張嘴,都說不清楚。
他唯有對交警說:“警察同誌,我真的沒有撞這小子,我的車停在這裡,他突然就跑了上來,然後躺在我車前麵。”
“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我這位朋友!”
胡溫首看向胡長征,此時他也隻能希望胡長征能給他說好話了。
可卻不曾想,這時候,胡長征卻說:
“警察同誌,其實我這朋友也就一不小心沒刹住車,然後就撞了上去,您給個麵子,從輕發落吧。”
胡溫首聽了這話,不由一震,隨即僵作木頭,目瞪口呆看著胡長征,滿臉的不可思議。
“長征,你…”
胡長征從口袋裡頭掏出一疊錢來,大概一兩百塊錢,然後塞給胡溫首,說:“溫首,你拿著錢去打點一下吧,這事兒隻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連刹車都刹不住。我隻能幫你到這裡。我得坐車去桂林了,就先走了,要是晚了的話,恐怕坐不上車。”
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胡溫首目瞪口呆看著手裡胡長征塞給他的錢,腦海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這時候,他看到錢裡麵夾著一張小紙條。
打開紙條一看,赫然是他寫給曹正成的那張承諾條。
胡溫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自以為絕妙的陰謀詭計,早已被胡長征所識破。
而眼前這個局麵,恐怕就是胡長征為了報複他所下的一個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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