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離開海南港口沒多久,很快,天色入夜,本來湛藍色的天空,換成了一塊黑布。
黑布之上,星羅密布。
李明安站在甲板外,麵色凝重,他手上夾著一根煙,每隔幾秒就往嘴裡送。
腳下橫七豎八地散落著一地的煙頭。
真是奇了怪了。
都過去大半天了,那些死騙子,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明安以為,那些騙子在下船之前,肯定會想儘辦法將那真正的慈禧鑲金鳳玉珍珠耳墜藏匿在彆處。他們肯定不敢帶在身上,因為下船的時候,很容易被查出。
而隻要那些騙子一動,那他安插在船上每一個角落的眼線,肯定就能發覺端倪,從而將這幫死騙子,連根帶泥,一把拔出來!
可他終究還是失算了。
從離開海南港口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五個小時,卻沒有任何動靜。
要是繼續這樣等下去,到時候被動的,肯定就是他們。
因為隻要一到北海港口,那幫死騙子肯定就會下船,他們若是一下船,就算是鎖定了目標,那恐怕也難以追查。
畢竟廣西這麼大,而且這麼多山,他們若是躲到山裡麵去,那要揪出他們來,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明天中午,船就會到達廣西北海。
得在這段時間之內,將那群死騙子揪出來!
李明安麵色變得堅定,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凜然之氣。
這時候,小劉走了出來,來到李明安身前。
“頭兒,整條船到現在還沒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李明安遞給小劉一根煙,小劉接過,“謝謝頭兒”,然後點著,滿臉疲憊地抽了起來。
李明安說道:“讓弟兄們提起精神,那些騙子可能會在晚上行動。”
“另外,派人盯緊之前那個老頭,我總覺得他有點問題。”
李明安說的那個老頭,指的是白老爺。
白老爺在甲板外麵撿到那小男孩的手鼓,然後還回給那小男孩,這讓他印象特彆深刻。
因為在白老爺出甲板之前,李明安出去過一次,他並沒有在外麵的甲板上見到那個小手鼓。
隻是,那小手鼓裡麵藏著的,竟然不是贓物,這就奇了怪了。
小劉點了點頭,說道:“頭兒,我立即吩咐下去。”
李明安“嗯”了一聲,突然說道:
“恐怕這樣守株待兔,會得不到很好的效果。”
“若是那些狡猾的死騙子,已經將鑲金鳳玉珍珠耳墜藏了起來,那咱們這樣死等,恐怕等到世界末日也等不出一個結果來。”
“看來,還得從那三個被我們逮住了的騙子身上找突破口。”
說到這裡,李明安露出意味深長的麵色。
小劉一愣,立即會意,可隨即臉上卻露出驚愕,說道:
“頭兒,您這是準備動用私刑?”
“這可是法律不允許的!”
李明安卻冷笑:“法律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你放心好了,出了事情這鍋我自己會背。”
說著,將煙頭狠狠扔進海裡,然後轉身離去,隻拋下最後一句:
“你和弟兄們好好守著外麵。”
小劉看著李明安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陳雜。
他知道他這個頭兒,迫切想要抓住這群毛賊,可是采取如此激進的方法,真的好嗎?
此時,二等艙裡麵。
白老爺已經呼呼大睡。
三叔和胡長征、張躍才、朱光慶,還在打麻將。
外麵時不時有人走過。
三叔早已經察覺,便低聲說:“有眼睛盯著,大家悠著點。”
胡長征、朱光慶和張躍才,都輕輕點頭,然後若無其事,繼續打麻將。
二等艙外麵,普通艙。
很多乘客已經呼呼大睡。
好幾個位置的人,卻還醒著,他們吃東西的吃東西,看書的看書,看報紙的看報紙。
他們都是李明安安插進來的眼線,負責盯緊普通艙的每一個乘客。
肥狼坐在普通艙的一個艙位,雙手抱胸,閉著眼睛,麵目平靜,像是睡著了一般。
可實際上,他的耳朵比狐狸還靈敏,在聽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周圍到處都是條子的耳目,一定要淡定,不可以亂動。
而此時,李明安帶著兩個手下,進入了客船最下麵的一個房間。
這裡關押著三個詐騙分子。
分彆是那一對假裝丟失鑽戒的情侶,以及那個自稱是騙子頭目的自首者。
這三人之中,“情侶”都很年輕,也就二十五六歲,而且男的長得很英俊,穿著一身西轉,打著領帶,梳著油光滑亮,狗舔一般的頭發,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騙子。
女的長得也很漂亮,修長身材,鵝蛋臉上五官不算精致,但比例卻很協調,而且皮膚很白皙,很耐看。
最重要的是,她擁有一米七的身高,一雙大長腿,一站在那裡,就會讓她成為一眾男人的焦點。
至於那個自稱是騙子頭目的騙子,是個中年人,四十歲左右,身形很瘦,牙齒很黃,一看就知道是個老煙杆。
他身上的東西都被警察搜走了,此時煙癮發作,脾氣變得暴躁。
他拚命拍門,“喂,警察同誌,將我的煙還給我!我要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