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金三少突然一驚。
“糟糕!”
周伯恒讓他將金銀堂的所有人都帶來這邊躲起來,要是此時季虎帶著人過來,來個甕中抓鱉,那他們豈不是要一鍋熟?
一想到這裡,金三少立即“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喊:
“兄弟們!”
“趕緊撤!”
正在打牌的金銀堂馬仔,聽了金三少這話,都不由一愣。
他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聽從金三少的命令,立即撤退,撤到了九馬坑水庫旁邊的一座山坳裡麵,在半山腰上躲著,往下看著那三棟圍樓。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九輛麵包車緩緩行駛而來,停在了圍樓前麵。
車上下來無數人,夜色太黑,金三少他們看不清楚那些人的模樣,不過用屁股想都能猜到,肯定是北虎門的人。
金三少背脊一片寒涼,對三叔咬牙切齒。
“周伯恒啊周伯恒,差點就被你搞死!”
“這筆賬老子記在心裡了!”
而此時,季虎帶著人來到這裡,發現這裡火堆的灰燼還熱,可是卻早已沒了人影。
不由微微皺眉,隨即一揮手,說:
“撤!”
這種情況不明的地方,最容易中埋伏,所以還是趕緊撤為妙。
不過撤離之前,他故意將三叔給他的一張照片丟在了地上。
等他們撤走之後,金三少這才帶著人回到圍樓裡麵,撿起地上那張照片一看,赫然是他讓手下拍的這圍樓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他親手交給三叔的。
現在,證據確鑿!
三叔若是被他逮住,恐怕就算是想抵賴也賴不了!
金三少氣到頭發都快著火了,立即大喊:
“兄弟們,咱們被周伯恒那撲街含家產擺了一道,都跟我回韶關市,抓周伯恒,弄死他!”
於是,金三少這一群人,浩浩蕩蕩往城裡跑去。
此時,三叔還在火車站廣場的階梯上坐著。
他心中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安。
那是一種沒有來由的感覺,出自第六感。
這個局做到現在,實在是太順利了。
而且好幾次冒進的布局,竟然都出奇的順利。
這和白老爺教給他的布局方法不同。
白老爺求的是穩,而三叔無論是去誘騙張柔蓉和季筱筱做人質,還是獨闖北江彆墅,都是鋌而走險。
再者,另一個讓三叔生疑的地方是,金三少太木薯了。
整個過程,金三少一直聽他擺布。
他總覺得,金三少不應該是這樣無腦的一個人才對。
要他真的這麼蠢,又怎麼可能成為金銀堂的大佬?
想到這裡,三叔決定還是給自己留一手比較好。
一切還是得回歸白老爺教給他的布局方法,那就是一定要穩。
於是便突然站起來,往巷子裡麵跑去。
坐在麵館裡麵假裝吃麵,實則盯著三叔的那兩個北虎門的手下,見三叔突然逃跑,立即扔下幾塊錢,就追了出去。
可這時,他們卻發現,三叔跑進了火車站附近的居民區小巷子裡麵。
等他們追過去的時候,三叔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裡的小巷子錯綜複雜,密布如網,他們根本無從找尋,最後隻好放棄,趕緊回去稟報季虎。
而此時,三叔從巷子裡麵走出來,鬆了一口氣,終於擺脫了跟蹤者。
接下來他要改變自己的布局。
不能再坐山觀虎鬥了,他得為自己留一手。
於是立即去大世界歌舞廳。
來到這邊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被砸了個稀巴爛,警車和救護車停在外麵,在處理現場和救治傷者。
三叔在附近走動著,找到那個負責拍照的金銀堂的馬仔。
三叔走過去,他立即迎上來,說:“周先生好,您和金三少要我拍的照片,我全拍到了。”
“季虎帶著人來砸大世界的照片,全都在這照相機裡麵!”
三叔微微笑,拍了拍那馬仔的肩膀,然後從口袋裡頭,掏出一疊10元的紙幣,點了10張給他,說:“兄弟,辛苦了,這次能不能把北虎門搞死,就看你們這些照片了。”
“你現在就將這些照片送給前麵正在處理現場的警察。”
那馬仔一愣,“現在就送?照片還沒洗出來啊,隻有相底。”
三叔說:“沒關係,你隻要把相底交給他們就好,他們自己會洗。”
又說:“現在北虎門的人來勢洶洶,不能再拖了,這也是金三少的意思,他讓我來告訴你的。”
那馬仔見三叔說話很客氣,而且很有道理,還給了他一百塊錢,於是便說:
“那好,我現在就去將這些相底交給條子。”
三叔又說:“對了,你可千萬彆暴露你是金銀堂的人的身份,你就說你是恰巧經過這邊,然後看到有人打砸,擾亂社會治安,這才把照片拍了下來的。”
那馬仔一笑,說:“周先生您放心,我腦子沒進水,自然不會告訴他們我說金銀堂的人。”
於是,便屁顛屁顛跑了過去,將相機拍下的相底,交給了警察。
三叔如法炮製,又回到火車站附近,找到好幾個負責拍照的金銀堂馬仔,讓他們都將拍到的照片交給警察。
做完這一件事之後,他又回到季虎的北江彆墅。
此時季虎還在九馬坑那邊,不過他在這邊留下了幾個人守著。
三叔寫了一張紙條,讓正在江邊撿垃圾的一個拾荒老頭,送到彆墅裡麵,等他送完回來之後,給了他十塊錢。
那張紙條寫著季虎的妻子和女兒的具體藏身地點,另外,還告訴了季虎,他去打砸金銀堂的地盤的畫麵,全被金銀堂的偷偷人拍了下來,現在那些照片,已經被金銀堂的人轉交給了警察局。除此之外,他還在紙條上解釋了一下,說自己隻是和金銀堂有仇,和你季虎沒有任何仇恨,隻是想借你的手來打金銀堂一巴掌而已,還客客氣氣地說,請季虎大人大量,不要太放在心上,金銀堂才是大家共同的敵人。
做完這些事之後,三叔就去韶關汽車客運站,在附近找了個賓館,準備明天一大早,就坐客車去廣州。
他沒有選擇坐火車,而是坐客車,那是因為,火車站是金銀堂的地盤,他怕金三少破局,然後回來找他,要是他坐火車離開的話,肯定會被金銀堂的人知道。
這局其實到這裡還沒完全收尾,三叔為什麼要這麼快離開呢?
那是為了以防萬一。
他總覺得,他這個局表麵看上去很完美,可實際上去卻有不少漏洞。
他還沒達到白老爺那種火候,做局不能麵麵俱到,特彆是這次,他這個局做得太大了,一次裝兩條大魚,把控難度可想而知。
這個局很有可能隨時都會出現變故,隨時都可能會被破局。
所以仔細想想,三叔還是覺得,不要看戲了,趕緊走才是正確的選擇。
要是沒破局,那按照布局的發展,他不需要再做什麼,金銀堂和北虎門也會一鍋熟。留下來其實也沒多大意義。
若是被破局,金銀堂和北虎門肯定會調轉毛頭,一起來捅他,那他就更加應該早點離開這裡了。
所以不管如何,早點離開韶關,對他而言,絕對是好事一件。
可是,三叔卻不知,金三少和季虎破局的速度,遠遠比他想的還要快!
現在是晚上十點鐘左右,今天去往廣州的車票早已賣完,也就是說,三叔得明天早上才能坐車去廣州。
此時,金三少和季虎,都滿腔怒火,帶著人連夜趕回韶關市中心,隻為將三叔揪出來,弄死弄殘!
這種情況之下,三叔能夠坐上明天早上開往廣州的客車嗎?能夠安全離開這座城市嗎?
請聽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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