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聽了這話,卻是冷笑:“嗬嗬,當初分家的時候,一分錢一間屋都不留給我們母子二人,現在看我們如此不堪,卻又伸出援助之手,恐怕並不是因為同情我們母子的遭遇吧,倒更像是怕我們母子丟了你們錢家人的顏麵!”
楊雪這話,每個字裡麵都帶著刺。
很明顯,她對錢家人如此踩打他們母子二人,心中很是怨恨。
白老爺淡淡道:“既是為了錢家的顏麵,也是為了你們好,畢竟這種地方,住久了容易生病。”
楊雪大怒道:“我就算是死在這裡,爛在這裡,被這裡的老鼠吃掉,成為九龍城寨下水溝裡麵的一灘汙泥,我也不會接受你們錢家人一分一厘的施舍!”
“都給我滾!”
“有多遠滾多遠!”
然後就將門狠狠一甩,“碰隆”一聲,牆壁都被砸得震了三下。
門外的房東,見楊雪如此大脾氣,不由罵一句:
“這婆??na)真是不識好歹!發什麼脾氣!砸壞我的門可是要你賠償的!”
隨即轉身對白老爺低頭彎腰,阿諛奉承:
“老先生,她不領情就算了,其實你們不用管她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感覺管了也是白管,她兒子現在已經廢了,跟著彆人混幫派,劈友,抽麻煙,好的不學學壞的,已經沒救了。”
白老爺麵無表情,問:
“錢越呢,怎麼不見他?”
房東說:“肯定是在外麵搞些鬼五馬六的勾當了,一般他都是下午才回來,然後晚上又出去。”
白老爺正想說要在這裡等錢越回來。
可就在這時,樓梯下麵傳來腳步聲。
抬頭循聲看去,隻見一個瘦骨如柴,麵色慘白,頭發長而亂,如雞窩一般的男子,有氣無力地走了上來。
房東立即說:
“哎喲,說曹操曹操就來!”
“老先生,他就是錢越了!”
錢越正在打哈欠,犯困,很明顯是來癮了。
他流裡流氣問道:
“丟你老母花嗨!你地是賓個?來我屋企做乜嘢?”【你們是誰,來我家做什麼】
“哦!你們是不是想來搞我媽的,而且是已經搞了?死老鬼,趕緊給錢,不然我劈你含家富貴!”
房東見錢越一開口就各種叫罵,不由搖頭,覺得這人真不如一條狗,已經是沒救了。
他連忙說道:“這位老先生是錢誌龍先生派來的人,想要接你們去新屋住,你怎麼能一開口就對他說這樣的話?”
錢越一聽這話,這才連忙換了張麵孔,嬉皮笑臉走過來,阿諛奉承,就好像是一隻瘦螳螂那樣。
“哦,原來是我三哥的人啊!”
“失敬失敬!”
白老爺笑笑,對他的冒犯也不在意,隻說道:
“錢越,你想不想住新屋?”
錢越立即雞啄米點頭,說:“想啊想啊!”
“我三哥讓你帶錢來沒有?有的話趕緊給我一點!”
白老爺不想惹惱這個癮君子,便說:“帶了一點。”隨即掏出幾百塊港幣給他,又說:“你們入住新屋之後,錢先生還會給你們每個月送一些錢,解決你們的生活問題。”
錢越聽了這話,“三哥這份人這麼好?那行,現在就搬吧!”
白老爺卻說:“你媽不肯搬,你去勸勸她吧。”
錢越笑嘻嘻,說:“這個容易,你們等一會兒,隻需要十分鐘,我就會讓我媽服服帖帖地搬家。”
隨即走到門前,用力拍門:“媽,快開門!”
“你兒子回來了!”
楊雪將門打開,一臉恨意,瞪著錢越,卻不敢多說什麼。
錢越回頭看向白老爺,笑嘻嘻的,彎腰客氣道:“就十分鐘,麻煩稍等哈!”
然後進了屋裡,將門反鎖住。
白老爺和朱光慶、胡長征,以及房東,這時就聽到,屋裡傳來乒鈴乓啷的打砸聲音。
“丟你花嗨啊,你到底搬不搬屋!”
“有新屋不住,住這棺材房,你腦袋進水了嗎!”
碰碰碰!
一陣硬物砸在身上的聲音。
然後是楊雪壓尖了喉嚨的慘叫聲。
“啊!我搬!我搬!你彆打了!”
“我是你媽啊,親生的媽啊,你怎麼能這樣打我!”
“我搬還不行嗎!”
十分鐘都沒到,錢越就打開房門出來,嬉皮笑臉對白老爺說:“好了,我媽同意了,今天就可以搬去新屋住了!”
房東見狀,搖頭歎息,低聲道:“真是作孽啊…”
就連朱光慶和胡長征見了,也都直搖頭,恨不得上去弄死眼前這個癮君子。
白老爺卻沒說什麼,隻是輕輕點頭。
“好,那現在就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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