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三叔料想不到的是,李香蓮已經開始懷疑三叔,可是這天晚上,她竟然還叫三叔去她彆墅裡麵共度良宵。
三叔心中雖然對李香蓮很是抗拒,很是排斥,可是卻不得不答應,因為,要是他不答應的話,李香蓮肯定會更加懷疑他。
這一晚雲雨之後,李香蓮在床上半躺著,吸著香煙,煙霧繚繞,眼神裡露出迷茫。
她突然說:“玉袁,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你和杜雲海是不是一夥的?”
此話一出,讓三叔心中大為驚訝,猝不及防。
他在心裡想過無數個被李香蓮拆穿,甚至弄死的情景,可卻從未想到過,她竟然會在此時此刻,如此直接地將這個問題拋出來,而且,言語間還是如此的平靜。
三叔看著李香蓮的眼睛,說:“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李香蓮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大口雲霧,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知道嗎,我心中有兩股力量,一股代表理性,一股代表感性,理性的力量告訴我,不要相信你這臭男人的鬼話,可是感性的力量卻告訴我,就再相信你多一次吧,畢竟我是那麼愛你,終有一天,你會被我的愛所感化,理性的力量卻大罵回去,李香蓮你個弱智,這麼明顯都看不穿?還相信?你是傻犢子嗎?”
說到這裡,李香蓮看向三叔,眼睛裡頭閃著暗光,帶著魚尾紋的眼角,竟然滑落淚水,“玉袁,你說我是不是傻犢子?”
“想我李香蓮精明一世,做生意就從來沒吃過彆人的虧,怎麼現在卻在你身上,老是做些賠本買賣呢?”
三叔聽了這些話,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他心裡滿是愧疚,恐怕,李香蓮並非今天才開始懷疑他,甚至早些時候,就已經看出了端倪,隻是,她一直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她真的對三叔起了真情!
三叔用手去擦掉她的眼淚,這才說道:
“香蓮,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不過,我還是要對你說,我和杜雲海,並不是一夥的。”
李香蓮笑了,哭著笑,悲涼的笑。都四十五歲的老女人了,卻還如此感情用事,不知說她可悲還是可笑好。
她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柳如風在騙我,我也知道他帶的那個古董鑒定專家是假的,我當時就想吧,就給他三萬塊錢,不拆穿你們,隻要能讓你留在身邊,三萬塊錢又算得了什麼?你知道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愛上你了,就像是前世已經注定了的那樣,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吧!”
“我以為我對你足夠好,就能留住你的心。可是你到現在,從未對我動過真心。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三叔聽著李香蓮這些話,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他感覺良心不安,很是愧疚。
騙人的錢,或許也就騙一時,可騙人的心,可能就是一輩子。
他真不明白,李香蓮都四十五歲的老女人了,男歡女愛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怎麼就還會眷戀在他這個表現得呆呆傻傻的男人身上呢?
難不成她就不知道情深不壽這個道理?
竟然還飛蛾撲火一般,為所謂的真愛付出這麼多。
三叔心中一愧疚,頭腦一發昏,竟然就說出了一些真相。
他說道:
“今天李景亮來秦湘古閣,隻不過是虛晃一槍,打草驚蛇,他應該是被杜雲海收買了,杜雲海在試探你有沒有紫斑玉圭。”
可沒想到,李香蓮聽了這話,卻冷笑,說:
“嗬嗬,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長沙市古玩街分區派出所的章局長,是我的老朋友,李景亮走之後,我就打了個電話給章局長,發現他根本就沒想過要來調查我的秦湘古閣,而且上頭也沒派發這麼一個任務下來。其實早在李景亮收了我的錢卻還故意提醒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不對頭,這不,給章局長一個電話,就發現還就真有端倪。”
“嗬嗬,杜雲海他不就是想確認一下,我這邊是不是有紫斑玉圭真品嗎?”
“那我就將計就計,讓他確認好了。今晚我已經派了人悄悄前往秦湘古閣,然後將那高仿的紫斑玉圭偷偷轉移到我的彆墅這邊。”
“隻要杜雲海看我轉移東西,肯定就會以為,我是真的有紫斑玉圭。”
三叔一愣,心中不由暗歎,這李香蓮,果然心思縝密,其實很多事情,她早就看穿了,隻是沒對三叔說而已!
三叔這時說道:“要是杜雲海派人在中途搶劫紫斑玉圭,搶到手之後,卻發現是假貨,那你這計謀,豈不是要穿幫?”
李香蓮卻冷冷一笑:“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派了十個人過去,每人帶一件東西,一起從秦湘古閣出來,然後從不同的路繞過來我這邊,如此一來,就算杜雲海想要劫走我的東西,也無從下手,畢竟,他派去監視我的秦湘古閣的人並不多,不可能同時將十個人帶出來的東西都搶走。”
三叔聽了這話,就更加驚訝了。
沒想到李香蓮早已規劃得麵麵俱到,滴水不漏!
佛手爺遇到她,簡直就是孫猴子大戰二郎神,不分上下。
恐怕,這一個局,佛手爺還就真的難以擺平!
紫斑玉圭他肯定是拿不了了的,畢竟李香蓮根本就沒有那玩意兒,現在就看他能不能破局,然後全身而退了。
這時,李香蓮又說:“至於五天後的交易,要是杜雲海那犢子敢來,我定要他逃不出老娘的手掌心,就算他不死,老娘也要他脫一層皮!”
三叔看著李香蓮那陰沉的目光,背脊不由發涼。
沒想到這個對自己如此真情的女子,竟然還有如此冷漠如刀的一麵,給佛手爺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這時,李香蓮看向三叔,眼中的寒意和冷漠,立即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