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是三月多,寒冬遠去,春雨連綿,長沙城的空氣,雖然沒有廣東那麼潮濕,但也很是濕潤,遠方的田野,在朦朧的春雨裡,已經一片綠色。
白老爺這個局還在繼續做。
這是個長局,李香蓮咬了釣,他們就沒道理會那麼快讓這肥魚脫鉤。
這些天三叔一直和李香蓮在一起,三叔對李香蓮這個老女人也越來越了解。
而越是了解,他就越是害怕。
他發現,李香蓮很有可能已經對他動了真情!
因為,她竟然問起了他的家庭情況!家裡的父母怎樣,兄弟姐妹有幾個,等等。
雖然那口吻,很是隨意,看似隻是隨口問問,可實際上,那卻透露出一種可怕的信息!
要是李香蓮不關心,那她根本就不會過問!
三叔不淡定了,他怕他這樣下去,越陷越深,然後這個局收不了尾。
到時候白老爺他們拍拍屁股就走,倒是輕鬆,但是留給他一地雞毛,他根本無法收拾!
於是,這天晚上,他好不容易,終於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李香蓮的房間,在長沙城裡兜了好幾個圈,確定沒人跟蹤了,然後去坐渡船,去到河西,然後來到白老爺以及朱光慶他們幾個人住的院子租屋。
來開門的是朱光慶,朱光慶看見我三叔突然過來,麵露意外,隨即卻是笑笑:
“喲,玉袁大老板,怎麼有空過來了?”
其實此時朱光慶早已對三叔沒什麼醋意了,他之前想去做李香蓮的小男人,也隻不過是想玩玩罷了,現在看我三叔在李香蓮那邊,沒日沒夜地被壓榨,身體都虛了很多,他甚至都有點同情我三叔了。
而且這個局,要是沒有三叔的貢獻,他們也不可能那麼順利。
要知道,到現在他們已經從李香蓮身上撈到了四萬塊錢,在84年,四萬塊可不是小數目。
而且隻要三叔還在李香蓮的身邊,他們就還能繼續撈下去,撈個十幾二十萬,恐怕李香蓮都不會察覺什麼,反正她那麼有錢。
所以,其實此時的朱光慶,內心裡是感謝我三叔的。
三叔見了朱光慶,唯有苦笑,問道:“師父他老人家在嗎?”
朱光慶說道:“在的,趕緊進來吧,彆讓彆人看到了。”
於是便和朱光慶一起進去,張躍才、胡長征、劉秋菊等幾個師兄師姐,都對三叔的回來表示歡迎,噓寒問暖。
白老爺見三叔回來,微微皺眉,說道:“這大夜晚的,你跑來這裡見我,要是被發現了,很容易引起李香蓮的疑心,你白天來她或許都不會這麼疑心。”
三叔低著頭,說道:“現在白天實在找不到脫身的機會,李香蓮一直要我陪在她身邊。”
“師父,弟子今晚來這裡,隻想問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
白老爺緩緩點頭,目光變得深邃,似深不見底的海洋,他說道:
“玉袁,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你想問你什麼時候才能脫身,是不是?”
三叔點了點頭,說:“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我怕有一天我會穿幫,到時候對大家都不好。”
白老爺安慰道:“玉袁,你再忍一忍,彆浮躁,要沉穩。”
“等到這個局收尾的時候,為師一定會讓你乾乾淨淨地脫身,不會讓李香蓮對你懷疑絲毫。”
三叔微微皺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心中疑惑說出:
“師父,您時常對我說的,咱們撈偏的,最忌諱的兩點,一是貪,二是自以為是。”
“現在咱們已經撈了四萬塊錢了,不少了,要不,咱們收尾吧,彆繼續做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