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外頭的動靜,裡頭的人便已紛紛起了身,警惕地看著那扇被打開的門。
瞧見走進去的人竟是徐星隱,站在最前頭的陳老夫人佝僂著的身子輕顫了幾下,威風了半生的老太太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外祖母。”
徐星隱疾步入內,顫抖著嗓音輕喚一聲後竟是膝蓋一彎,徑直跪在了陳老夫人麵前。
“外孫女兒不孝,叫外祖母受苦了。”
小姑娘跪得極為端正,直挺的脊背似不屈的鬆柏,膝蓋與地麵碰撞的聲響更是清晰得叫陳老夫人心疼不已。
她兀自上前了兩步,抬起布滿風霜的手似想摸摸這孩子的腦袋,卻在下一瞬生生頓在了半尺之地的位置。
“你快走!”
陳老夫人突然厲嗬一聲,“這也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記住,你是京城徐國公府的嫡小姐,寄養在鎮南將軍府受儘委屈,故而與將軍府諸人並不親近!走!我不想瞧見你!”
徐星隱如何不知,陳老夫人此舉是怕牽連了自己?
她也不反駁,淚眼朦朧地抬頭看著陳老夫人,輕輕拽了拽陳老夫人的衣袖,哽咽道。
“外祖母,皎皎好想你。”
一句“想念”,叫陳老夫人瞬間破防。
小時候,跪在眼前這個小姑娘也是如此,拉著她的衣袖在後頭跑,與她小聲說外頭的趣事。
“你這孩子……”
陳老夫人的手終究還是落在徐星隱頭上,接著又哽咽著將徐星隱扶了起來。
“地上涼,快寫起來吧。”
好不容易哄住了陳老夫人不趕她走,徐星隱很是聽話的起了身,這才與陳老夫人身後的幾位女眷打了招呼。
“大舅母、二舅母、大表姐、三表妹。”
三人也紛紛與徐星隱見了禮,大舅母陳元氏素來是個心細如塵的,頭一個發現了徐星隱的不同。
陳元氏瞧著徐星隱挽起的鬢發有些驚訝,“皎皎,你成婚了?”
“是。”
不知為何,說出這個答案時竟會叫徐星隱有些許赧然,默默紅了臉。
“兩個月前,我奉旨與太子殿下完婚,此番下江南也是與殿下一道來的。今日探監之事,也是殿下幫忙周轉的。”
眾人聞言皆為徐星隱感到高興,陳老夫人亦是點頭誇讚
“太子殿下不是那宮裡養尊處優的皇子,他行過軍、打過仗,知曉人間疾苦,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若能與他琴瑟和鳴,的確是皎皎的福氣。”
“咱們皎皎如今都是太子妃了!”二舅母陳楊氏聞言眼睛亮了亮,“此番前來,皎皎可是前來救我們的?”
“荒唐!”
陳老夫人厲聲嗬斥了陳楊氏一句,明顯對陳楊氏的不懂事十分窩火。
“豈可如此與太子妃娘娘說話!”
“外祖母,皎皎前些日子的確在將軍府一案中發現了許多異常之處,來此也有一事想請教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