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燙手山芋般,景止塵猛地鬆開了徐星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如同被人發現了什麼秘密。
好在徐星隱隻是輕哼了聲,並沒有蘇醒的跡象,景止塵這才鬆了口氣。
此時外頭小安子端著熬好的湯藥,敲了敲門。
“殿下,奴才送藥來了。”
景止塵定了定神,迅速收拾起自己複雜的情緒,恢複了一貫的冷靜與沉穩。
“進來吧。”
“是。”
小安子垂首將湯藥端了進來,遞給景止塵後便安靜地又退了出去。
景止塵輕輕扶起徐星隱,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了藥,又重新蓋好被子。
若不是小安子確定屋裡那人的確是自家殿下無疑,都快要以為這人怕是冒充的了。
同時也暗自慶幸,還好自己聽了自家師傅的提點,沒在屋裡杵著。
……
徐星隱醒過來的第一眼,瞧見的就是伏在床邊的景止塵。
微微一愣,徐星隱輕輕地動了動身體,想要坐起身來。
結果人還沒起身呢,景止塵便已經醒了。
景止塵惺忪的眼中滿是疲憊,但看到徐星隱清醒過來,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驚喜。
“可好些了?”景止塵問。
“好多了。”徐星隱乖巧地點點頭,想了想又問“殿下這是在這兒睡了一晚?”
景止塵有些不大自然地撥了撥額間的碎發,沒否認,“不小心睡著了。”
“那……”徐星隱猶豫了片刻,“殿下瞧著似沒休息好,待會兒好好休息會兒吧。”
景止塵搖頭道,“馬上就要上朝了,你休息吧。”
徐星隱清楚景止塵身為太子,身上的責任有多重,自然沒有挽留,恭恭敬敬地答了句。
“恭送殿下。”
而景止塵聽見這話,臉色卻是又黑了不少。
景止塵皺了皺眉,終究是沒多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
景止塵的確很忙,忙著處理提審陸家木之事。
陸家木畢竟是江陵知府,可不是景止塵一道太子鈞令就能隨意抓捕的,要合法地給陸家木定罪,流程繁雜且瑣碎。
鎮南將軍府之案,隨著鎮南將軍之死,早已成為了朝堂之上三緘其口的禁忌話題之一。
如今景止塵不僅要提審陸家木,更要給鎮南將軍府翻案,這樣一來,朝堂上反對的聲音自然不少。
太子妃出自鎮南將軍府,更是不爭的事實,少不得要叫人拿來說道。
而麵對群臣的爭論,景止塵卻並未退縮,厲聲質問道。
“嗬,諸位隻看見了冤案翻案後的利益牽扯、沉珂舊賬,可曾想過鎮南將軍府乃是為我大衍拋頭顱灑熱血的有功之臣?讓有功之臣背負罪名,讓真相永遠沉冤莫白,若是朝堂如此處事,豈不叫忠臣寒心?你們怕的這些,本宮,不怕!無心無愧之人,皆不會怕!”
景止塵言辭犀利,直指那些因為利益而畏懼翻案的官員。
這些官員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但在這件事上卻畏首畏尾,擔心翻案會牽扯到自身的利益。
延寧帝聽見景止塵這話,卻是欣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