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了些許哭腔的質問,聽得景止塵微微皺起了眉頭。
反駁的話卻堵在了嗓子眼兒,說不出口。
徐星隱方才的話,說對了一半。
景止塵的確是知道梅含萱與陸家或許有些關係,因為當時自江南返京時,徐星隱莫名其妙中毒之事,他一直在暗中調查。
後來一路查到了梅含萱身上,並且發現梅含萱一直與陸家之人有所牽連。
所以,這一點徐星隱也猜對了。
他,的確是刻意引導徐星隱去查陸家的。
因為他很清楚,陸家在江南的影響力不容小覷,此事他著手去查,隻怕會驚動旁的勢力。
再者,依著徐星隱對陸家的好感,隻怕自己把答案告知於她,她也會懷疑三分。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徐星隱自己去查,親眼所見,總是無錯的。
除卻那些正大光明的理由,還有就是……
他不喜歡陸煦,更不喜歡徐星隱與陸煦在一起的時候。
既然陸家之人對徐星隱有不軌之心,那麼讓徐星隱自己去戳破這一切,那麼想必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難以再回到從前了。
但陸家與鎮南將軍府冤案有關之事,他是的確不知道。
可徐星隱的這一句質問,像一塊沉重的巨石,哐地砸在心上,瞬間讓他的心情陷入了深淵。
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仿佛在沉默中承載了千言萬語,景止塵定定地看了徐星隱很久。
徐星隱也不退讓,徑直對視回去。
景止塵輕嘲般笑了聲,終是開了口。
“徐皎皎,我並不知鎮南將軍府之案與陸家有關,不過我告知你那些事情,的確是想引導你去查陸家。”
徐星隱始終站在明與暗的交界處,輕笑了聲。
沒有生氣,也沒有追問,隻輕輕地應了聲。
“殿下好計謀。”
再輕柔不過的一句話,卻似寒風吹過心湖,波瀾驟起。
景止塵眉頭緊鎖,剛想再解釋一二,就看徐星隱的身子晃了晃,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皎皎!”
徐星隱的突然倒下,讓景止塵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急忙跨步上前,穩穩地接住了搖搖欲墜的徐星隱。
指尖輕觸,才驚覺徐星隱的體溫高得嚇人,冷汗已經濕透了她的衣衫,臉色更是臉色蒼白如雪。
此刻整個人已經暈了過去,毫無意識地呢喃著些什麼。
景止塵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用力將徐星隱摟入懷中,哪還顧得上什麼體麵與否,大聲道。
“傲影!去請懷古先生來。”
說話期間,腳尖一點已是抱著已經暈厥過去的徐星隱往東府飛去。
景止塵的身影在夜色中迅速掠過,到了東府後更是直接撞開了房門,將徐星隱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此時,杜懷穀已然候在了房裡。
景止塵是知道杜懷穀規矩的,看診時不習慣旁人在內,便領著其他人出了房門。
看著門口站得跟個木樁似的景止塵,向來沒什麼眼力見兒的傲影,難得寬慰了句。
“太子妃娘娘定能無事,殿下放寬心吧。”
傲影的一聲安慰,倒是叫景止塵回過了神來,沉吟片刻後,低聲吩咐道。
“去將今日在地牢伺候的人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