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長安!
可若崖底都是溪流和樹木,那他還可以抱有一線希望。
這樣想著,韓長暮便更加的心急如焚,向下攀援的速度也就愈發的急促了。
沒有了白茫茫的雲霧遮擋,崖底的情形徹底暴露在了眼前,一覽無餘。
懸崖的底部是一片狹長的山穀,入眼皆是蒼翠欲滴的顏色,草木生的極為茂盛,汩汩的流水聲在空寂的山穀中格外清晰。
韓長暮下到崖底,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他莫名的有些相信姚杳的能力,即便從這樣高的懸崖掉下來,她也有本事護謝孟夏的周全。
此地的樹木生的茂盛而詭譎,砸壓折斷的痕跡被縱橫交錯的枝丫掩蓋了,並不那麼容易分辨的出。
地上的泥土上零落著一片片暗青色的苔蘚,整個地麵格外的潮濕柔軟,一踩就是一個深深的泥坑。
潮濕而清冽的水氣撲麵而至。
看到這幅情景,韓長暮的心裡又定了幾分,這樣柔軟的地麵,人摔下來的時候若是再有些保護手段,應當不會受太重的傷,至少性命能保得住。
水匪們和羽林軍一邊大聲呼喊,一邊在山穀裡仔細尋找,這地方並不算十分大,隻是地形複雜難走了一些,尋找起來也不那麼容易,一個不慎就要被絆一個跟頭。
況且還一條及膝深的的溪流在穀中蜿蜒流淌,人若是昏迷不醒的掉在溪流中,順水被衝到遠處也是有可能的。
趙浮生看著眼前的一切,朝水匪一疊聲的吩咐起來“一部分人,沿著水流往下遊仔細找一找,一部分人仔細找一找樹枝被砸斷的地方,還有血跡。”
水匪們忙著在山穀中散開,用比打家劫舍還要兢兢業業的精神,來尋找下落不明的三個人。
韓長暮詫異的看了趙浮生一眼,對於他突然轉了性子頗有些奇怪。
趙浮生訕訕笑了笑“小人說了,今後以司使大人馬首是瞻,自然是說到做到。”
韓長暮不置可否的挑眉,也沿著水流往下遊走去。
聲聲呼喚越來越急躁而響亮,把山穀裡的鳥雀都驚的衝天飛走了。
清澈見底的溪流裡布滿了打磨的光華的鵝卵石,寸許長的各色小魚在溪底暢快的遊弋。
四周生長的樹木多半都是野果樹,樹梢上掛滿了拳頭大小的野果,陽光正盛的地方,果子已經泛紅,而枝葉蔭蔽的地方,果子尚且青色。
這裡倒是一個極好的世外桃源之地,即便被困在這個地方出不去,憑著這些東西,也不至於餓死。
“快過來,這裡有血跡!”前頭有人大聲驚呼了一聲,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圍了過去。
韓長暮心神一震,也跟著快步走了過去。
隻見汩汩流淌的清澈溪水中,夾雜著一縷鮮紅色的血跡,正往下遊蜿蜒而去。
極目遠眺,越往下遊,溪水中夾雜的血跡越發的密集雜亂。
韓長暮眯了眯眼,目光冷厲“應該就在前頭,走。”言罷,他率先朝前頭趕去。
水匪們和羽林軍紛紛跟了上去。
沿著溪流走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遠遠的便看見溪水裡漂著兩團衣裳,鮮血正從衣裳下頭一絲一縷的逸出來,隨著水波流到遠處。
眾人頓時衝了過去,走到近前才看出來,溪水裡漂著的是兩個人,看打扮都是姑娘。
水匪們跳下齊膝深的溪水中,那水涼的透骨,硬是激的人打了個寒噤。
眾人小心翼翼的把泡在溪流裡的兩個人撈出來,濕淋淋的擺在地上。
直到此時,眾人才看出來,摞在上頭那個是個男子,而壓在下頭那個是個姑娘。
上頭那個男子看起來沒受什麼傷,隻是驚嚇過度暈過去了。
至於下頭那個的姑娘,後背應但是硬生生的砸進了水裡,手上極為嚴重,鮮血和溪水混雜著,把衣裳泡了個濕透,而姑娘的又被男子迎麵重重砸了一下,麵上看不出什麼來,但呼吸微弱而雜亂,情況是在算不上好。
韓長暮忍痛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呼吸也變得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