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忽然纖指一伸,指向遠處翹首以盼迎接鳳駕的人群,勾起嘴角笑道:“風光不?”
“.”
無人作答。
蔡嫿擺擺手,茹兒放下車簾,蔡嫿這才看向了幾個小丫頭,笑問道:“你們可知,如何才能成為一名開國公侯的妻子?如何才能成為皇後、貴妃?”
“需有賢良淑惠的品行”
有心緩解氣氛的周芷若連忙想了一個萬金油式的答案。
“嘻嘻嘻~”蔡嫿被逗的笑了起來,反問道:“賢良淑惠,芷若你說本宮占了哪個?”
“.”
這.說實話,惡名在外的蔡貴妃,確實一個都不占啊。
周芷若一臉尷尬。
若蔡嫿不想好好聊天,以虎頭幾人的淺薄道行,根本接不上話。
直到這時,蔡嫿才環顧三人,神秘兮兮道:“做公侯妻、做帝王後一點不難,隻需你們在公侯尚是食不果腹的逃戶、在帝王尚是世人鄙夷的皂衣差人時,嫁給他們便好了很簡單吧,哈哈哈”
眾人自然能聽出蔡嫿是在拿淮北武勳、當今陛下舉例子,吳君如隻覺被蔡嫿捉弄了,脫口而出道:“那蔡婕妤入宮時,陛下可早已定鼎半壁江山了!”
即使茹兒就在身邊,蔡嫿卻也毫不避諱道:“所以,她和陛下之間是君臣,而非家人!”
妙儀好像聽出了某些弦外之音,仿似隨意的看了虎頭一眼。
果然,虎頭好像也聽明白些什麼,低頭不語。
身為旁觀者,妙儀最清楚這其中隻可意會的玄妙大楚後宮,妃嬪已定,便是皇後不顧顏麵,讓胞妹也入宮侍奉君王,又該給後者什麼身份?
封為美人、婕妤,有些低了。
可就算壓過蔡婕妤、陳婕妤兩人一頭,封為婉容、昭儀之類的,仍舊不顯尊貴.至少是比不上她如今的超然地位。
畢竟,四月楚皇登基時,起先是打算封小趙娘子為國公主的,在皇後的勸諫下,此事才作罷。
當初一品國公主不做,現在讓小趙做個四、五品的美人、婕妤?
再者,都說這位小趙娘子自幼受陛下寵溺,若一朝從手心明珠淪落為位於四妃之下的後宮一員,她能受得了這落差?
身份一旦改變,陛下永遠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對她肆無忌憚的溺愛了.在妙儀看來,這筆買賣不值得。
除非皇後早逝,陛下愛屋及烏之下,仿南唐舊事,立小趙為後。
抱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態,妙儀陰暗的想到。
經一夜盤桓休整,翌日午前,隊伍繼續沿運河南下。
七月初二,抵達臨安。
當日午後,陳初親自於碼頭迎接蔡嫿。
百官當前,蔡嫿分外恭敬,表情嚴肅,行禮一絲不苟。
可當兩人共乘一車返回臨安城的途中,這妖妃便原形畢露了,口口聲聲要幫貓兒檢查一下,陛下可曾潔身自好。
近來,隨著陳初登基,身邊人越發恭敬,偏偏蔡嫿這般人前端莊、私下放蕩的反差,頗讓陳初受用。
就連同在車內的茹兒,也暗自讚道:陛下在宮裡時,一月能留宿貴妃宮中十幾回,不是沒原因的!
瞧瞧,這就是夫妻情趣!
不過,鑾駕幾步外便是護衛親軍,再怎樣也至於在車駕裡胡來。
申時回宮。
兩人去到陳初暫住的偏殿,直到日頭偏西才收兵罷戰。
酉時三刻,殿內光線已稍顯昏暗。
陳初站在龍床前方,邊穿衣邊道:“今晚設宴招待淮北來的學子,嫿兒不一起去麼?”
蔡嫿光著身子趴在床上,如瀑青絲從床沿順滑垂下,氣息雖已平複,但遲遲未能徹底散儘的餘韻,讓她連眼睛都懶的睜開,閉眼有氣無力道:“身子要散架了,不去了。”
“咦,這還是當年嘴上從不服輸的嫿姐麼?”
陳初彎腰穿靴,隨口調笑一句。
可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蔡嫿緩緩睜開了眼,殿外夕陽透過菱花窗從身後為陳初打了一道背光。
那道身影依然挺拔,看向自己的目光雖比當年深邃了許多,卻柔情依舊。
蔡嫿歎了口氣,脈脈道:“怎還能和當年比呀我遇見你時二十一歲,如今十一年已過,我都老了呀,哪像初郎.還如同小牛犢一般。”
年齡焦慮嘛,是個女人就有。
陳初自是聽出了蔡嫿口吻間的惆悵,不由重新坐在了床邊,撫摸著蔡嫿的臉蛋道:“嫿兒姐哪裡老了?陳小郎打小就喜歡嫿姐這種長腿大姐姐,當年桐山初見,陳小郎便對嫿兒姐動了色心,沒想到,還真讓我得手了!朕平生最得意的三樁事,一則白手占蔡州、二則平遼東、三則,便是抱得嫿姐歸.”
“噗嗤~”
算不得多出彩的情話,將蔡嫿逗的笑出聲來,捉住陳初的大手,十指相扣溫存片刻。
隨後起身,摘下掛在床頭的玉帶,跪在床上親自幫陳初在腰間係了,緊接又幫陳初整理了一下衣領,柔聲道:“陛下去吧,莫在此耽誤的久了,人家又要罵我糾纏陛下,耽誤正事了。”
“誰敢?抓來打板子!”
陳初說笑一句,低頭往蔡嫿額頭上吻去,後者卻一仰臉,張臂勾了陳初的脖子,吻向額頭的嘴唇最終落到了蔡嫿的唇瓣上。
幾息後,兩人分開,陳初轉身出門時,蔡嫿忽又喚道:“陛下。”
“怎了?”陳初駐足回頭。
“虎頭的事,貓兒的來信中說了吧?”
“嗯。”
“來前,我已和貓兒商議,此事怎樣處置,全憑陛下心意。隻要不使宮中失衡生亂.”
“嗯,我會妥善處置。”(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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