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柱縣最好的一家酒樓裡麵,顧成已經擺好了一桌酒席,閉著眼睛等待著貴客的到來。
在朱雄英推門而入的一瞬間,顧成的眼睛也跟著睜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太孫殿下,陳國公,您二位來了。”
朱雄英點了點頭,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不管不顧的開始吃了起來,嘴裡還嘟囔著:“折騰了一晚上,吃點東西還真不錯,多謝顧老將軍的款待了。”
顧成笑著道:“殿下既然餓了,不如多吃點。”
朱雄英嘴裡塞的滿滿登登的,用力的咀嚼幾口之後才說道:“顧老將軍,您這不坦誠啊,我們在山上擔驚受怕,您在山腳下成竹在胸啊。”
顧成一愣,隨後苦笑道:“果然瞞不住殿下,實不相瞞,早在三個月前,末將就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密令,派人秘密摸排了金鳳山的寺廟,所以對山上大致的情況還是清楚的。”
朱雄英吃飯的動作頓時停止,此刻聯想到自己說要去四川的時候,朱標那奇怪的眼神,原來自己的老爹早就知道了自己這次來不會將這支私軍連根拔起了。
“顧老將軍,我爹還想通過您告訴孤什麼,不如一起說出來吧。”
顧成的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水酒,低聲道:“太孫殿下不用擔心,這支私軍一直都在太子殿下的嚴密監控之下,現在太子殿下的布局已經基本完成,您靜待佳音即可。”
朱雄英沉默了半晌之後,三兩下吃光了盤中的飯菜,隨後歎息了一聲:“既然我爹早就有所準備,那乾嘛還讓我過來折騰這麼一趟?難道不怕我打草驚蛇?”
顧成其實知道的也不算太多,所以隻能猜測道:“老臣也不知道為何,但是應該是為了磨練您吧,既然太子殿下能讓您來,那想必對大局應該是無礙的。”
朱雄英晃晃腦袋,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也覺得食不知味,緩緩起身道:“行了,多謝顧老將軍的款待,這頓飯吃著也沒什麼意思,孤就先回京了。”
顧成這次也沒有阻攔,畢竟太子殿下交待他傳的話已經傳完了,他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末將恭送太孫,恭送徐子卿。”
等到朱雄英的身影消失在包廂之內後,顧成趕緊坐了下來,有些心疼的看著這一桌子飯菜。
“老板,過來打包,這一桌子飯菜可不能浪費,足足半個月的俸祿啊,嘖嘖,真他娘的貴.....”
在回京的路上,朱雄英一直都很沉默,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徐子卿一直都默默地陪在身邊,一言不發,兩人就這樣,走了好幾天,朱雄英終於開口道:“子卿,你覺得我爹是個什麼樣的人?”
徐子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沉思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道:“講實話,太子殿下很神秘,我看不透。”
朱雄英歎了口氣,讚同的道:“是啊,我現在發現我也看不透他了,在最開始的時候,我認為我爹是一個為了大局委屈自己,左右逢源的中庸太子,但是後麵發現,他的大局觀和能力遠遠超過我的想象,隻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現在再看,我覺得我爹的身上好像是有一層迷霧,連天樞都查不到的線索,他卻能早早的掌握甚至提前做好了部署,這樣的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徐子卿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微笑:“殿下,其實太子殿下不管是在謀劃些什麼,都是為了大明,為了殿下您,所以您不必擔憂。”
朱雄英點了點頭,突然之間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說的出來,但是又能真實的感受到。
“子卿,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回來,我總是覺得我爹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有一種他他離我越來越遠的感覺。”
徐子卿皺著眉頭,沒有絲毫的猶豫道:“殿下,如果您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再安排幾個人,晝夜不停的盯著太子殿下如何?”
太子是國之儲君,監視太子可以說是謀反也不為過,但是為了讓朱雄英安心,徐子卿還是願意這樣做。
但是朱雄英自然不會讓徐子卿這麼做,所以他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用了,既然我爹已經對雲夢的私軍已經有了安排,那就讓追查的天樞都撤回來吧,下一階段天樞的重點就放在烏斯藏地區和倭國方向吧,這兩個地方不緊緊握在手裡,我終究是有些不放心。”
聽到朱雄英這麼說,徐子卿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朱雄英帶著神機營,一路趕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後,朱雄英並沒有進宮去問朱標任何事情,而是直接回到了西山彆院。
與此同時,一名神秘的黑袍人,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也走進了西山彆院。
在朱雄英自己的書房內,那名黑袍人也出現在這裡。
朱雄英的麵色很凝重,沉聲問道:“太子殿下最近都做了些什麼?見了些什麼人?我要全部知道。”
黑袍人的聲音很低沉:“太子殿下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武英殿處理政務,剩下的時間不是去坤寧宮看望皇上和皇後,就是回東宮休息,並沒有見過不該見的人也沒有和誰說過與政務無關的話。”
說到這裡的時候黑袍人頓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道:“在去坤寧宮的時候,有兩次林戩先生也在,據說是去給皇上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