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戩?聽到這個名字,朱雄英的眼睛猛的縮緊,看來自己是真的要去見一見這位故人了。
“很好,繼續跟在太子殿下身邊,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孤要第一時間知道。”
黑袍人點了點頭後,身影就消失在了書房中。
這時,門外傳來王怡雯的聲音。
“殿下,新任河道主事夏元吉求見。”
河道主事?朱雄英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
“把人帶到議事廳,孤馬上過去。”
河道主事是吏部新增的官職,從三品,負責協助治河欽差進行河道的治理工作。
夏元吉如今也算是春風得意,再加上他是國子監監生出身,算是內閣劉閣老的學生,所以很多朝中的官員都紛紛遞上了拜帖和禮物,想要結交一番。
但是都被拒之門外,夏元吉依舊在國子監提供的居所,大門緊閉,一心鑽研治河之術。
直到朱雄英回京之後才走出房門,前來辭行。
一段時間不見,夏元吉依然穿著他那件有些厚重的長袍。
朱雄英一愣,隨即問道:“怎麼,他們沒有給你買新的衣服嗎?”
夏元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殿下,已經買過了,而且還親自送到了下官的住所,但是下官一直沒舍得穿。”
朱雄英哈哈大笑道:“你啊,夏元吉,讓孤說你什麼好?好吧,這次過來是在治河方麵遇到了什麼問題?”
夏元吉搖了搖頭,有些緊張的道:“殿下,下官明日就要隨劉閣老前往河南上任,所以特來辭行,這是您暫時交給下官的金牌,現在歸還給您。”
朱雄英看著遞過來的金牌,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笑著道:“收起來吧,這塊金牌留在孤的手中,隻是一個物件,你此去治理黃河,不知道會遇到多少麻煩,有這塊金牌在,能為你解決很多問題。”
夏元吉有些愣然,伸出的手不知道該縮回來還是遞過去,一時之間竟然停在了空中。
朱雄英搖了搖頭,打趣道:“行了,收回去吧,擺在這裡乾嘛?財不露富不知道嗎?”
夏元吉臉色一紅,將金牌收回到了自己懷中。
見到他收了回去,朱雄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聽說最近很多官員都上趕著給你送錢啊?而你一份也沒收,統統拒之門外了?”
夏元吉正色道:“下官雖然不才,但是也知道禮義廉恥,殿下看重我,給了我一份錦繡前程,如今下官寸功未立,有何臉麵以朝堂新貴自居?更沒臉麵收取各位同僚的賀禮。”
朱雄英的眼底閃過一絲讚許,故意裝作恍然大悟的道:“哦?那夏大人的意思是以後立了新功,就可以收取同僚的賀禮了?”
夏元吉麵色一變,有些焦急的道:“那自然也是不能的……”
朱雄英看到他如此一本正經的回答,忍不住笑著打斷他:“行了,不用解釋了,孤相信你,夏元吉,希望你一直能保持現在的初心。等你治河歸來,孤還留著你有大用呢。”
聞言夏元吉的臉色激動的漲紅,立刻保證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牢記初心,絕不會讓殿下失望。”
朱雄英滿意的看向夏元吉,輕輕的拍了拍手,王怡雯立刻端著一份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之上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夏元吉趕忙跪下,拒絕道:“殿下,這是何意?下官絕對不能收。”
朱雄英端起茶水,讓他稍安勿躁,先站起來。
“元吉啊,你現在身無分文,如何去上任啊?所謂閻王易躲,小鬼難纏,你去任上之後免不了會有宴飲應酬,以你的俸祿,恐怕什麼都乾不了,你把這銀票收起來,也是為了更好的為國辦差,所以不許推辭,收下吧。”
朱雄英的語氣充滿了毋庸置疑,讓夏元吉無法拒絕,隻能眼眶發紅的哽咽道:“殿下大恩,下官沒齒難忘。”
朱雄英緩緩站起身:“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明日出發,孤就不送你了,等你回來,孤請你喝酒。”
夏元吉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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