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就知道南朝的軍隊稀鬆平常,但是真正與其交戰的時候才能明白為何南朝的軍隊會節節敗退,被北朝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徐輝祖皺著眉頭看著零零散散的南朝軍,毫無鬥誌,進攻節奏淩亂,幾乎就是移動的靶子。
神機營占據著所有險要的位置,南朝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趁之機,而且一擊即潰。
經過了一夜的鏖戰之後,南朝軍連明軍的毛都沒摸到,反而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指揮作戰的新田義貞麵色也是相當難看,聞訊趕來的赤鬆圓心更是沒有絲毫恭敬的嘲諷道:“我說大將軍,這就是你的軍隊?三萬大軍搞不定不到兩千的明軍?”
新田義貞臉色漲紅,氣急敗壞的道:“本將軍能有什麼辦法?明軍一直縮在山上不出來,我能怎麼辦?”
赤鬆圓心搖了搖頭,寒聲道:“如果大將軍沒辦法的話,就讓我們北朝的邊軍過來,一天的時間,拿不下明軍,大將軍您砍了我的腦袋。”
新田義貞頓時站了起來,聲音瞬間提高,怒聲道:“咱們可是有約定的,北朝的軍隊不能登陸九州島,你這是要撕毀協議嗎?”
赤鬆圓心麵無表情,語氣平靜的道:“貧僧也沒想到南朝軍的戰力差到這個程度,要知道大明的黃海水師現在就駐紮在江陵道,他們出兵到九州島隻需要一天的時間,再拖下去是什麼後果大將軍應該清楚。”
新田義貞也不是不知道後果,在原地焦急地踱步後,走到赤鬆圓心的身前,像是下定了決心道:“現在這裡的軍隊都是後抓的壯丁,沒有經曆過什麼大戰,戰力自然不行,我南朝的精銳都集中在邊境,隻要你能保證北朝不會趁機進攻,本將軍就將南朝邊軍調回來,到時候明軍必死無疑。”
赤鬆圓心這才睜開雙眼,真誠的看著新田義貞,沉聲道:“大將軍放心,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大明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貧僧以項上人頭擔保,北朝絕對不會趁虛而入。”
新田義貞這才放心,拿出自己的將令,準備去調兵。
“停止進攻,等本將軍調兵回來。”
赤鬆圓心嗤笑一聲,眉目之間依然保持著佛門之人的柔和,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遍體生寒:“為什麼停止進攻?這樣的軍隊留著有何用?還不如上去送死,還能消耗明軍的火器,讓明軍疲於作戰,這樣才能減少大將軍精銳的傷亡,不對嗎?”
新田義貞一愣,顯然沒想到赤鬆圓心一個僧人會如此殘忍,說出這麼無情的話,但是在沉默片刻之後,他還是點頭同意道:“既然如此的話,就勞煩圓心大師替本將軍指揮他們繼續攻山吧。”
說完之後,就策馬趕往九州島的邊境。
赤鬆圓心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既然要貧僧指揮,那貧僧可就不客氣了。
隨著指揮官的更換,南朝軍的戰力雖然沒有得到提升,但是進攻卻變的有章法起來,而且攻勢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絕。
“砰”“砰”“砰”
明軍火槍的聲音不絕於耳,幾乎就沒停過,而對應的,南朝軍的傷亡也在肉眼可見的提升。
短短一個時辰,陣亡的士兵數量就已經超過了昨晚的總和。
徐輝祖看著山下南朝軍的攻勢,內心不由得有些膽寒,敵將的目的很明顯,這是拿這些士兵當炮灰啊。
這可不像是新田義貞的戰術。
按照這個速度,最快今天晚上,儲存的彈藥就會被消耗殆儘,雖然黃海水師距離九州島並不遠。
但是從消息傳遞過去,再整頓軍備趕過來的話,至少也得三天的時間。
三天啊...徐輝祖發出一聲長歎,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撐過這三天的時間。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南朝軍的攻勢沒有任何的緩和。
赤鬆圓心的指揮能力很出色,他將原本畏戰的南朝軍分為數十個百人小隊,分批次的衝鋒。
哪怕前麵的衝鋒小隊心生懼意,也會被後麵的衝鋒小隊裹挾著繼續向前,如此南朝軍的攻勢就會連綿不絕。
明軍的火器再先進,也不過隻有千餘人,麵對數十倍於自己的敵人,也隻能疲於招架。
隨著步槍連續發射的子彈越來越多,炸膛的現象終於出現,現在的工藝水平與後世根本就沒法比,哪怕朱雄英已經儘可能的追求完美,但是也終究是有它能承受的極限。
槍管炸膛引起明軍陣地一陣騷亂,但是神機營的戰士都是訓練有素之輩,很快就穩定了陣腳。
而南朝軍也抓住機會,衝上了明軍的陣地。
但是神機營很快就讓他們知道,哪怕沒有火器,明軍的戰力也遠非南朝可比。
大明軍刀,所向披靡。
神機營將士的眼中,充滿著對生命的淡漠,他們無情的揮動著手中的戰刀,渾身浴血,沒有絲毫的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