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月偶爾從軍師嘴裡聽到有關許今安的消息。若非這次仆人來報,她幾乎忘了許今安。
沒辦法,誰讓她缺錢缺糧缺人缺地盤。
臨近東廂房,便看到著戰袍的許今安。他靜靜的站在門前,手握著刀柄,盯著門出神。聽到腳步聲傳來,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到來人是言歌,冷漠的眉眼瞬間染上笑意。
“有些日子沒見了。”言歌腳步逐漸放緩,打量了許今安半響後笑道。說罷,邁過門檻進入房內。
婢女提著食盒,忙將飯菜布上,輕聲退卻。
言歌拿起碗筷,抬首示意“陪我吃點東西。”
“是。”許今安俯身坐下,接過言歌遞來的熱粥,默默的喝著。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心裡裝了事,他從頭到尾沒碰筷子一下。
兩人離的很遠,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鑽進言歌的鼻尖。
想來,這段日子的許今安都在浴血殺敵中。
言歌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見許今安比初見時健壯許多,不免欣慰“軍師常誇你有勇有謀,可堪重任。我正想找個機會,好好犒賞你。”
“主子。”許今安抬眸定定的看向言歌,又快速斂去眼底的情緒。他放下碗筷,轉而正色道“主子,我們抓到劉旭了。”
藍巾軍之首,劉旭?
言歌愣了片刻,心中又驚又喜,麵上卻冷淡如初。她抬手為許今安夾著菜“先吃飯。”
“主子不高興嗎?”許今安在外是少年將軍,但在言歌麵前仍是那個被人拋棄的小乞丐。
這點,即便是過幾十年,也更改不了。或許真如江一白所言,參雜了所謂的雛鳥情懷。
言歌抬手彈了彈許今安的額頭,忍笑道“你是不是聽說藍巾軍的人來府上,才這麼急慌慌的送信?亦或,一開始打的就是生擒劉旭的主意?”
“軍師說,藍巾軍早晚是我們的心頭之患。”許今安很想像江一白、綠蘿他們那樣穩重,可一到了言歌麵前就什麼都忘了。
隻要言歌問,他保準把所有的打算和內心真實的想法和盤托出。
言歌看著滿眼無辜的許今安,頓時哭笑不得“可你年紀尚淺,不必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況,江城並非無人。我當初許諾你的誓言,絕非一句空話。”
這個道理,許今安如何不明白。憑言歌的號召力,為言歌肝腦塗地的能人誌士,隻多不少。哪怕是言歌自己,也能解決掉這塊燙手的山芋。
可他就是不想,不想成為言歌心裡隨手救下的阿貓阿狗。
總幻想著有朝一日,言歌能看到他,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如果,如果他能幫得上言歌就最好不過。
假以時日,他會如江一白、綠蘿、軍師他們般,為言歌排憂解難,而非被護在羽翼之下。
許今安斂去眸中的落寞,笑的勉強“我信主子。”
“既信我,便多吃點,彆隻顧著喝粥。”言歌抬手拿開許今安手旁的粥碗,耐著性子道。目光落在許今安手上墨綠的扳指,轉而看向許今安那雙小心討好的雙眸。
仿佛,瞬間回到了他們初見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