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倒也不惱,把手帕塞到小姑娘的手裡,低笑道“你爹曾有恩與我,我便不能見死不救。若你不想這麼過活,便去城中月華街言府尋我。”
小姑娘緊捏著手裡的帕子,看著言歌兩人消失在人海。
林靜拉了拉言歌的手,反問道“你為何要幫她。反臣之子,人人得而誅之,本就是情理之中。況且,他爹當年贈你錢糧,是為了拉攏你。讓世人以為,言家也是霍黨。”
若是霍黨得了天下,霍風定然斬草除根,邱家無一人可活。
可能他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不懂言歌心中所謂的大義。
言歌停下腳步,站在首飾攤位前半響。拿起一個玉簪,隨手與林靜的發冠中木簪相換。
“姑娘好眼光。這個銀鳳鏤玉簪論雕工,還是成色都是整個長臨最好的。送給您的夫郎,是最好不過。”老板看著一對璧人,笑嗬嗬道。
林靜聞言,登時臉一紅,結結巴巴道“誰、誰、誰是她夫郎!”
言歌向老板付了銀子,笑著解釋“我家夫郎麵子薄,讓老板見笑了。”
“哈哈,不礙事,不礙事。”老板將銅板塞回荷包,一臉我了解的神情。
林靜撇到言歌把自己的木簪小心的收到袖內,眼眸跟著彎起。想到什麼,又板著一張臉,拉著言歌就往回走。
好端端的,買什麼簪子。
剛才他說的話,言歌定然一句也沒聽進去。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言歌看了幾眼林靜,笑道“還挺好看。”
“你怎麼突然想到給我買簪子?”林靜邁過言府的門檻,故作隨意道。
平日裡,連與言歌說會話的時間都少有,更彆提和言歌去街上走走。
奴仆小跑到言歌麵前,躬身道“部堂,軍師在大堂等您許久了。”
言歌點了點頭,扭頭看向林靜,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身上少了點什麼。明溪找我,定然有事,我先去看看。”
“嗯。”林靜被言歌隨口的情話弄得飄飄然,哪裡顧得上言歌要去何地,去見何人。
安撫完林靜的言歌,抬腳往大堂而去。
夏清和剛喝了口茶,就見言歌走了進來,忙把茶杯放下“主公,言尋來信。幾日前,他們已經占了膠東、廣穀。”
“是件喜事。前幾日聽張顯他們說,燕山的李朗與周倉合謀,把邊防圖送給言尋,以求將來自保。此事,可是出自你手。”言歌咬了口綠豆糕,看了眼軍師,問。
謠言從燕山傳到長臨來,怕是有段時日了。
夏清和從袖中拿出一封信,推到言歌手邊,嗬嗬笑道“秦楠既想要休戰,我們不妨如了她的願。隻要她將周倉、馮勇送來長臨,休多少年都可以。”
“我倒是很好奇,秦楠會如何選擇。”言歌說著垂下眼瞼,喝了口茶。
如果她們再添上一把火,以秦楠多疑的性子,定會更加懷疑周倉。
兩人既是手帕交,周倉不可能不清楚秦楠的心思。
憑心而論。若周倉不來,言尋、趙念等人便直取燕山,到時周倉淪為眾矢之的。若周倉來,為了往日的情誼,定是下一個徐元直。
好在,她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周倉為自己所用。
但,軍師為何單單繞過李朗?
言歌想到什麼,看了夏清和半響,悠悠道“你對李朗這個同門,還真是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