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確實天資聰慧,這份聰慧不單是體現在他的學習能力上,動手能力一樣很強。
小川領著他到工位上演示了一遍需要做的活兒,趙淩看過就上手,居然也能複刻個七七八八。
他們的工作主要就是將那些廢棄的塑料品投入熔爐燒製,再重新塑形。
工作時是全程徒手的,沒有防護服,也沒有防護麵罩。刺鼻的氣味不斷的鑽入體內,儘管趙淩有意控製呼吸也免不了吸入。
而且一旦動作慢下來,負責看管的人就會劈頭蓋臉一頓打罵。
每條生產線上有三個馬仔看管,不過在這裡他們不叫馬仔,叫組長,趙淩看到其中就有沙子。
對於新來的人,組長們總是會格外的關照,趙淩身後站了兩個人,他們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動作,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抽他鞭子的機會。
趙淩知道這並不是針對他,而是所謂的磨煉,不管他是否做得好,也少不了挨抽,他們要的是在趙淩臉上看到恐懼瑟縮和認命。
趙淩因為打開熔管充氣泵的動作慢了點,背上就猝不及防被抽了兩鞭子。
下手的人毫不留情,火辣辣的疼痛一瞬間侵襲,趙淩本能的轉身就要擒拿馬仔。
但他瞬間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收了手,將手刀改為擋在頭上,縮著脖子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馬仔因為趙淩凜厲的眼神心頭一跳,可看到趙淩不是要反抗後,他立馬惱羞成怒,揚手更加用力一鞭子下去。
鞭子的破空聲響起,一聲脆響後趙淩原地蹲下抱住了頭,發出半真半假的痛呼聲。
疼是真的疼,畢竟這些人不會手下留情。
也幸虧這是冬日趙淩穿得厚,他校服裡是含絨量很高的羽絨服,也還是替他泄去了一些力道。
一旁的小川麵露不忍,放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住,可他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麼,如果他幫忙,隻會讓趙淩被打的更慘。
生產線上其他人仿佛看不見這一幕,仍然麻木的做著自己手上的活兒。
“這可不是一般地方,偷奸耍滑的老子就把你們拆了賣,一樣能值錢。”
馬仔惡狠狠的用鞭柄戳著趙淩的頭,壓低聲音威脅道。
他說的“拆了賣”趙淩立馬意識到了是什麼意思,他心下一沉,看來這個地方也涉及人口器官的買賣。
挨了打之後,趙淩仿佛是真的害怕了,他表情驚惶,動作卻很快,身後的馬仔看了得意的笑了笑。
一直到十一點,馬仔才吹響哨子通知下班。
小川扶著趙淩往外走,身邊不少人垂頭喪腦的,下班對他們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從廠房回宿舍的路程,趙淩壓著身上的痛意觀察周圍環境,可天太黑他也看不出什麼來。
回到宿舍,其他人已經都到了。
小川將趙淩扶坐在椅子上,然後從自己枕頭底下翻出一瓶藥,在趙淩麵前比劃幾下,示意他脫下衣服自己好幫他上藥。
趙淩動了動肩胛骨,痛的低哼一聲,但還是搖著頭婉拒了小川的好意。
“嘶……沒事兒,不用擦藥。”
這寢室裡可不止兩人,趙淩現在防備心很重。
小川勸不動也就無奈的將藥塞進了他手裡,趙淩沒拒絕。
“我想上個洗手間。”
拿著藥,趙淩看著小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