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平始終沒有說話。
今天上午石宇與她說的話、李主任當著石宇的麵對她的批評,都讓她心裡很不平靜。她搞不清那是一種什麼心境,反正她的情緒無法與大家同步。
飯後,她回到辦公室想做自己的事,但心情難以平靜下來,沒有辦法看書、做習題。她隻好擺開筆墨紙硯,練她的毛筆字。
她從小就喜歡書法,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丟下過,上大學的時候她也堅持每周抽出一些時間來練習,儘管她沒有名師指導。那時也沒有好的字帖可以學習。她有幾頁線裝的《三國誌》,那是她這麼多年練字唯一的字帖。
不管心情如何不好,隻要她麵對這幾頁黃黃的小紙片兒,她的心情就會一點點好起來,今天也不例外。寫著寫著,進入了狀態,得意之處還不時地哼上幾句彆人很難聽得懂的歌兒。
“不錯呀!”正在得意之時,不知什麼時候石宇坐在了對麵。
“還行嗎?”辛平抬眼見石宇坐在那兒,就拿起她剛剛寫完的字,端詳起來。
“真的不錯。當然歌兒唱的也不錯。”
“歌?”辛平無意哼出的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唱得是什麼。
“是啊,你剛才唱的歌呀風兒為誰吹過來?雲兒為誰走?花兒自開水自流,為何要挽留?……”石宇哼唱著。
“來呀來,來了就要常相守,走啊走,總有分彆的時候……”辛平被他的情緒感染了,也跟著唱了起來。
“我發現,你學習得意時,總會不經意地唱上幾句。而且這幾天你總是在唱這首歌兒。”
“是嗎?”辛平回憶起自己是有這個習慣。那是她一個人時候,她會不經意地哼唱幾句。
她真正會唱的歌兒不多,好像就是蘇小明演唱的《軍港之夜》她能從頭到尾全部唱下來。那是因為大學時,這首歌兒作為班級的合唱曲目,上台演唱過。所以有人讚揚她的歌兒唱得好,還是頭一次
“說我字寫得可以,我還覺得是真話,如果說我的歌兒唱得好,那就有點……”
“彆、彆、你彆誤會,我說你唱好,說的是你唱的歌兒好,歌詞的寓意……”石宇玩笑樣的說著,這與他平時有點不一樣。
“什麼?歌好?歌詞的寓意好?不是我唱的好啊?!”辛平發現石宇在開她的玩笑,有點惱。
但辛平細細想了想她哼唱的那首歌兒,那是一曲旋律悠揚的歌曲,詞兒也很優美。所以,儘管這首歌並沒有被人們唱紅,但辛平對這首歌卻是印象極深。可她真的就是從沒有細品過歌詞的寓意。她想,這首歌的歌詞,會讓人產生誤會嗎?
對一個年輕的姑娘來說,有人欣賞,心裡是很美的,而且對方又是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石宇是一個很優秀、很難得的人,這樣說不僅是他的個人條件好,廣博的知識讓他的談吐幽默而富有內涵。更主要的是他那富有哲理的深沉與智慧、成熟和老練,讓辛平很欣賞。他對辛平好,處處關心她、照顧她,讓她既受用又惶恐。
以前,石宇留個辛平的印象中,總有一種傲氣的成分。自從回到山溝裡的這所學校,也許是職位要求和他自己刻意所為,變得沉穩大氣了許多。
郭詩睿、姚雋取笑他的時候,再也不見他與王天舒爭論時候的神情和語氣,也沒有像許誌偉那樣,會表現出不高興來,而是處理的恰到好處。
他從不像這裡的人們,喜歡開玩笑。但又不失刻板。
與辛平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喜歡講一些自己的事兒,這讓辛平對他少了防範,也願意講點自己的故事。
石宇是個很自律的人。
有一段時間人們都在講任傑和丁曉陽、李銳的事兒,他隻是聽著,辛平注意到,他從不評論他們,也從不製止彆人評論。這一辛平很看重的品格,石宇也可以有個較高的分數。
所以,這樣的一個人能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她還是很高興的,不管她自己是否選擇對方,石宇的出現,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就算作是能力吧,她能不高興嗎?
高興歸高興,石宇在學校時對她的態度,還是很深的影響著她心緒。
是因為這兒是他的家鄉,自己又是他的同學,所以,他才會對自己這樣關心吧?!潛意識裡,那次的話語傷害,深深地留在了腦子裡那時感情的世界一片空白,所以,一點點的小事,會被無限地放大。
“啊,你說那歌詞呀,好嗎?可我沒注意,我呀,也就是瞎哼哼幾句而已。”
“是嗎?真的沒有注意?”他說著,大膽地看著辛平,向她尋求著答案。
辛平看了他一眼,聳聳肩,像是在說怎麼認為,那是你的事。接下來,她就又開始了她的揮毫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