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琦無奈的歎息一聲,自顧自的開口道。
“前有申布,梁偉和曹淵之流,現在又來了個李貴;這些隻會口花花的人,堂而皇之的端坐在這廟堂之上,整天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好像中元帝國沒有了他們,不聽他們的,就會亡國似的。”
“可其實呢?這些人為中元帝國,為朝廷,為百姓做出過什麼貢獻嗎?”
“他們是治理一方,牧養百姓,讓百姓安居樂業,讓地方海晏河清了?還是說統領六部,為朝廷立國定策,穩固國本了?”
“都沒有!”
“他們隻不過是靠著到處阿諛奉承、諂媚巴結、結黨營私,靠著擺碼頭,混資曆,混上了這麼一個官位罷了。”
陳琦瞥了一眼李貴,不屑的輕嗤一聲道“你李貴還看不起那些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州府郡縣官員,還有臉以上官自居,對州府郡縣官員棄之如敝屣。”
“哼!在我看來,拿你和他們去比,簡直就是在侮辱他們,你也配對他們評頭論足的?”
陳琦環視了一圈朝臣,長長的歎息一聲,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諸位居於廟堂之上,當知食君之祿,奉君之事。”
“而不是像李貴之流一樣,以直邀寵,以直邀名;為了自己的名聲和自己的前途,將君上,將皇家,將皇室子弟,當成你們升官發財,名留青史的工具。”
“這並不符合為臣之道。”
“你胡說八道!”李貴聽到陳琦這段話,那真是嚇得都快尿褲子了,陳琦這段話簡直是將殺人誅心詮釋的淋漓儘致了,如果他李貴真的要是被安上這樣一個罪名,彆說名垂青史了,不遺臭萬年就算好的了。
看著在那裡歇斯底裡咆哮的李貴,陳琦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怎麼?被我說中了心思,李大人這是著急了?”
陳琦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李貴,將準備出言反駁陳琦的李貴看的渾身冷汗涔涔的,手腳發抖,竟然連開口怒懟陳琦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說你以直邀寵,以直邀名,你還不服氣?”
“我剛才與陛下之間的對話,不過是君臣之間的一點小玩笑罷了。”
“古往今來,君臣之間的一些故事,史書所載何其之多,開玩笑比我過分的又何其之多。”
“怎麼到了你李貴口裡,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了呢?”
“還需要你冒死直諫,請陛下懲治於我?”
“你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你真當陛下不知?真當本王不知?真當滿朝文武不知?”
“你不過就是想要給自己樹立一個所謂的諫臣的形象,顯得你不畏強權,敢於跟本王這樣的惡勢力做鬥爭。”
“然後再利用一些下麵的關係,將這個名聲傳講出去,在民間樹立你不畏強權,直言敢諫的形象。”
“這樣一來,陛下礙於情麵,就算是不滿與你的僭越,也得咬著牙忍下來,給你加官進爵,用以彰顯陛下的虛心納諫的明君形象;同時,陛下為了安撫百官,為了安撫百姓,也不得不對我這個王爺進行懲處,以正視聽。”
“而你呢?則是可以踩著我這個郡王的腦袋,更進一步的往上爬,讓你有出將入相的機會。”
“嘖嘖嘖!”陳琦看著李貴,戲謔的嘖嘖了幾聲,看那樣子好像還真挺佩服李貴似的。
“多麼精妙的算計啊!犧牲我這樣一個還未及冠的郡王,既能讓陛下得到萬民追捧,又能讓你這個靠著混資曆才混到現在這樣一個位置的蠢貨一步登天,光宗耀祖。”
“不得不說,李貴大人還真是好算計啊。”
陳琦眼神一點點的變冷,看的李貴感覺三魂都要出竅了,一股濃烈的殺意將他包裹,讓他再也把守不住尿意,一股黃湯從褲管中緩緩流了出來。
“本王說你一直邀寵有什麼問題嗎?”
“本王說你以直邀名有什麼問題嗎?”
陳琦的話,簡直就是將李貴的遮羞布給扯了個一乾二淨,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給李貴留。
而文武群臣們呢?真正沒有看出來李貴意圖的人,其實是極少的一部分,絕大多數官員都是明白李貴的圖謀的。
隻不過,在這朝堂之上,很多東西,隻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人們是不會當出頭鳥,拆穿對方的意圖的;畢竟朝堂之上,你不知道哪一天你就有了用到彆人的地方,貿然得罪人是極其不明智的。
而且,朝堂之上其實是有很多默契的,這些默契是不需要刻意強調的,就連皇帝也是會默認接受,允許他們存在的。
而這個一直邀寵,其實就是一種默認的潛規則。
舉個例子,難道說滿朝文武就沒有人知道李貴是個什麼樣的人嗎?當然不是,很多人都知道李貴是個什麼樣的人,都知道李貴說的不對。
但是,他們為什麼不出來仗義執言呢?
因為在他們看來,沒必要。
像之前的禦史申布,諫議大夫梁偉和曹淵,還有今天的李貴,其實他們彈劾陳琦的目的,所有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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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也都知道,陳琦能力出眾,就算是有人彈劾陳琦,陛下也不會真的去治罪於陳琦的,最多就是訓斥幾句,罰一點俸祿罷了。
但是呢,彈劾陳琦的朝臣卻能在陳伽羅麵前刷一下存在感,讓陳伽羅記住他直言敢諫,記著朝堂上有這樣一個人。
當陳伽羅需要提拔朝臣的時候,自然也就有可能會想到他,然後他的仕途就可以平步青雲了。
而那個被彈劾的人,也就隻能自認倒黴,寬慰自己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是自己沒有做好,被人抓住了把柄。
然後彈劾的人保證不再犯錯,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皇帝就會將被彈劾之人官複原職,撤銷處分,將甚至會好言相勸,用以撫慰臣子之心。
這種潛規則已經存在很久了,從何時興起的沒人知道,但是人們知道前朝時,朝堂上就有這樣的事情存在。
隻不過,任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朝堂上出現了陳琦這麼一個不願意吃一點虧的三青子。
陳琦沒有上朝的時候,特彆是在豐都驛的時候,朝臣們參他,彈劾他,他還是一副擺爛的模樣,完全不去理會陳伽羅的訓斥和百官的奏請。
而陳琦上朝以後,官員們幾次想要找陳琦的麻煩,結果都無功而返。
如果隻是無功而返,朝臣們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呢,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陳琦是個從不吃虧的主,他對待參他之人的態度就是,不管你是誰,我都要懟回去,還要把你整死。
陳琦選擇反擊參他之人的辦法就是,將這些人的齷齪心思全都給拆穿了,明晃晃的擺在眾人麵前,讓人們看一看這些人的真實用意是什麼,讓這些人徹底在朝堂上,在眾人麵前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