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騫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展開奏章就開始念上麵的之乎者也,聽得滿朝文武聽得都快睡著了。
就連一向好脾氣的陳環,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停……”陳環抬手,打斷了沈騫的喋喋不休。
“沈大人,你是有多閒?來這太極殿,給陛下和滿朝文武講經釋義來了?”
“你要參人,就指出他的過失,列舉他的罪狀,拿出相關證據就可以了。”
“你在這之乎者也了半天,我都沒聽明白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你能不能乾脆一點,想說什麼就直接說,說完我們朝會繼續。”
“你讓陛下和滿朝文武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這合適嗎?”
沈騫“……”不是,上朝參人不一直都是這麼個流程嗎?
言官口頭上說了被參人的罪過,上呈奏章,皇帝看了奏章,下旨嚴查,就完事兒了。
從來也沒有讓言官出列,指過失,列罪狀,拿證據這一環節呀。
這是怎麼著?朝堂規矩變了?
沈騫想要扭頭看一下他認識的朝臣,尋求一點幫助;可是陳環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開口道。
“沈大人,你到底有沒有的說?還是單純覺得這年尾朝會沒什麼意思,你上來參王爺玩兒,給人們增加點樂趣?”
陳環這話,可就有點殺人誅心了。
這要是沈騫真的被認定是在拿皇子參著玩兒,消遣娛樂;拿一個藐視皇家的罪下來,殺頭都算是輕的,給你來個九族消消樂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沈騫也發現了,這個太子陳環出頭,好像不是為了幫他來的,反倒是更像幫陳琦來的。
那要是這樣的話,他的參奏彈劾,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吧?
沈騫這麼想著,心緒就開始亂了,他趕緊跪下,朝著陳伽羅納頭便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陛下,臣赤膽忠心,天地可鑒。請陛下明鑒。”
陳伽羅冷哼一聲,看著沈騫道“朕無需明鑒什麼,你隻需要回答太子的問題即可。”
沈騫“……”p。
沈騫心裡暗罵一聲晦氣,他當了二十一年的左都禦史,從來沒有哪次參人,能比這次更加不順的。
問題是,現在所有的焦點都在他頭上了;如果他不能將參陳琦的話說明白的話,恐怕他今天想要毫發無損的離開太極殿,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無奈之下,沈騫隻好選擇一條道走到黑,整理了一下思緒後,認真的說了起來。
“陛下,太子殿下。容稟。”
“臣參三皇子陳琦罪其一,驕奢淫逸。”
“三皇子陳琦尚未及冠,未獲開府建衙之權,便在京郊外,買下數百畝大的宅院,私自建府,所耗之奢,世所罕有。”
“且臣聽聞,三皇子家中光廚師就有十數位,三皇子更是每日吃的菜都是不重樣的,而且每樣食材的價格都不低,極為奢侈。”
“還有,三皇子殿下回京後,屢屢出入青樓畫舫,先是去了清瑤坊,與花魁小娘子吟詩作詞,賣弄風騷;昨日又去了琉璃畫舫,為清倌人吟詩唱讚。”
“如此寡廉寡恥,貪美好色,丟儘了皇家顏麵。”
“且京中有很多人都看見了,三殿下將琉璃畫舫的老鴇和花魁蘇瀟瀟,接回了府中,兩個時辰後才放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