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賈環!
賈雨村在第二天用過早飯之後,便見到了這幅字。
“是賈修撰送來的。”
賈雨村邊看邊點頭,他知道齊王對自己已經接納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要看自己的表現——這不是為將來的升官做準備,而是他還不想就這樣歸隱田園,大好前程還等著他,他也覺得自己還可以再乾個十幾年。
賈環在去翰林院之前,則讓琥珀去尋了賈芸過來。
賈芸還在家中兩眼望天,聽到賈環來尋他,便急忙趕去了梨香院,心中高興極了,三叔看來還是沒把自己忘了的。
到了梨香院,賈環正在喝茶,賈芸老實地在一邊候著。
三兩口喝完之後,賈環說道“小有,等會你帶芸哥兒去趟國子監,給蘭哥兒送點散碎銀子。”
賈芸聽到是這麼個差事,心中有些小失望,但隨即又振奮起來,現在是小差事,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好,以後肯定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做了,他也知道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上次接到起宅子完全是個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三叔放心,以後蘭兄弟那邊我來照看,定不會讓他在監裡受委屈。”
賈環又吩咐道“琥珀,等會去大奶奶那邊一趟,看看給蘭哥兒帶幾件換季的衣裳。”
琥珀答應道“婢子等下就過去。”
去了翰林院之後,趙小有便把馬車掉了個頭,回到梨香院,接了賈芸,轉向國子監方向。
賈蘭在國子監也將近一個月了,功課之上甚是用功,隻是監中的夥食甚差,雖然賈環已經一再提及,但還是出乎他的預料——他自幼生長在賈府,實在沒有體驗過外麵的生活。
孟之修褚凡年和趙誠都回到國子監念書了,現在和賈環的侄兒賈蘭又成了同窗,這讓三個人有些喪氣。
彆的不說,稱呼上幾個人就很是犯愁。
“送走了賈兄,又迎來了一個‘賈兄’;這實在叫不出口啊!”孟之修一腦門官司,現在若是改了稱呼,以後見到賈環可不就是要矮上一頭了。
隻是按照慣例,他們卻真的要稱呼賈蘭一聲“賢弟”,畢竟是同窗,若是賈蘭與他們一起讀書的時間超過了賈環,那以後就真的要跟著賈蘭一起降個輩分了……
趙誠歎道“罷了,就這麼叫吧。”
褚凡年也有些氣悶,但也沒有好辦法,看來降輩分是跑不掉了。
“你說賈兄好好的把侄子塞到這國子監來做什麼……”
聽到褚凡年在那嘀咕,趙誠苦笑道“換我也一樣!莫去說他了,月考可馬上要來了,莫要輸給了叔叔又輸給了侄兒!”
賈蘭正在教室裡啃白饅頭,正如自己三叔所言,這國子監的確是個做學問的好地方。所有內堂的學生都在默默用功,少了許多乾擾。
外堂的監生們雖然偶爾有些吵鬨,但這反而激發了賈蘭的上進心,他可不想和那些人為伍。
一個白饅頭啃了不到一半,就有人過來了。
“賈同學,你家裡來人尋你了!”
賈蘭抬頭一看,是自己這邊的齋長徐仁權。????“有勞徐齋長。”
從徐仁權手裡接過牌子,賈蘭便向山門走去。
“是哪個家人?”賈蘭能想到的也就是自己三叔了,但現在自己三叔應該在翰林院才是,若是家奴也不敢用“家裡人”這個詞。
待出了山門,便見到了賈芸。
“芸二哥!”他實在沒想到過來的會是賈芸。
此刻的賈芸就好像前幾年的賈璉一樣,在山門外感慨萬千,隻是他打小就沒有讀書的條件,不過在族學裡識了幾個字,功名這種東西,是注定與他無緣了。
見到賈蘭出來,賈芸便和趙小有開始從馬車裡抱東西出來了。
“大奶奶托咱們帶來的春衣,來給你換上的。還有三叔讓我給你帶了些散碎銀子和銅錢。怎麼樣,監裡的夥食可還咽的下去?”
聽到賈芸這麼問,賈蘭苦笑道“果然三叔沒有騙我,實際上比我想的還要差一點。還好也不至於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總算餓不死。”
賈芸笑道“知道你辛苦。二哥我給你帶了些東西改善一下。”
趙小有賠笑道“大少爺,除了燒鵝羊肉之外,還有一些乾果蜜餞,外加一壇子好酒。”
賈蘭哭笑不得“哪裡要這麼許多了,敢情你們還真當我要在監裡請客了不成?燒鵝羊肉我留下了,其餘都帶回去。這已經很過分了。”
趙小有偷偷瞄了一眼邊上的賈芸,見到賈芸那邊也不敢強留“那既是如此,二哥我就把其他東西先帶回去。也讓你吃點苦頭,孟子是怎麼說的來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餓其體膚’!就讓你先餓上一餓!”
賈蘭卻一本正經地說道“亞聖說的極是,弟弟正要踐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