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孟夏時節,宇文稷坐在書房整理卷宗。驀地有些出神,白以檬走了快三個月了,他心裡沒底,仿佛那日的相逢是場夢。
蘇北辰翻窗進來,“留守兒童,你家小白不要你了。”
宇文稷一拳打過去,拿出帕子擦擦手上的鼻血,繼續寫卷宗。
蘇北辰擦擦鼻血,不以為意,“聽說了嗎,越州溪水塢被人平了。真是大快人心!溪水塢這幾年危害越州百姓,欺男霸女,越州知府無能,剿匪數次不見成效。這回好了,讓人滅。”
“你的消息準確嗎?”宇文稷擱置下毛筆,瞪著眼睛等著答案。
“我表哥家就在越州,他寫信說與我的還有假?王爺你這案子還沒結呢?不就是個殺人案嗎?證據確鑿有什麼好猶豫的?”
“人命關天,不可馬虎。行差踏錯,不僅會讓凶手逍遙法外,而且害了兩戶人家。”宇文稷索性收起卷宗,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可知,是何人乾的。本王說的是越州的事兒。”
“不知道,沒人看見。隻聽說對方動作乾淨利落,周圍連個聲響都沒聽見。”蘇北辰抓心吃了兩口連忙吐出來,“牛乳酥也太甜了。”
說完像是反應過來了,“給小白備的?除了她,也就不會有人愛吃這麼甜的食物了。”
宇文稷想起上次與白以檬見麵,眼底浮現一抹落寞,“如今她變了,口味或許也變了。本王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喜歡這個了。”
“哎你們倆,真夠坎坷的,不吃了走了。”
蘇北辰走後,宇文稷繼續整理卷宗,不多時窗子外又鑽進一人。
宇文稷隻當是蘇北辰去而複返,“怎麼後悔了,那就接著吃吧。”
白以檬知道,他說的十有八九是蘇北辰。餓極了,也沒力氣爭辯,抓心吃了起來。
宇文稷整理卷宗入了迷,過了許久才想起蘇北辰還在,“這回是越州的事兒,還有什麼想說的吧。”
“你府中護衛該換了,我進來竟沒人攔著。若是換作旁人,翊王您的腦袋早就被人帶走了。”
宇文稷手一抖,毛筆從手中滑落,“小白?”
“二嫂有孕,我這一身殺氣回去,怕嚇著我沒出世的外甥女。來你這兒待會兒。”
“你二嫂懷孕不假,你怎麼知道是女兒?”宇文稷心間小鹿亂跳,語無倫次的問著。
“我是大夫,會診脈的。”
白以檬一身玄衣手握長劍,手上滿是血漬,分不清是她的還是彆人的。
“郭神醫在府上,讓他給你看看吧。”
說完想要喊人,白以檬一把捂住他的嘴,“我傷的位置有些特殊,自己處理就好。你彆擔心,隻是皮外傷,不然我也不會來你這兒。
如今將軍府不比五年前,大哥、二哥、三哥都有了家事,我受傷不方便讓他們知道的,幫我瞞著點好嗎?”
“好。小白,你說過,咱們可以做朋友,你讓本王拿你當蘇北辰,這話你說過。
巧了本王給蘇北辰還沒上過藥,技術還不錯,要不本王來。”
白以檬思忖片刻,微微頷首,“好!”突然覺得一切很自然。宇文稷取來金瘡藥,指指衣服,“傷口露出來。”
“嗯!我手臂受限,你幫我把衣領掀開,就能看見。”
“我的手可能有點涼,你彆介意。”說完掀開的衣服,肩膀一處貫穿傷很是醒目。
白以檬微微閉上眼睛,“彆怕,傷口我簡單處理過,這會兒應該不嚴重。你按我說的做就好。對了,切過肉嗎?”
看見她的傷口,宇文稷咬牙點點頭,白以檬瞧出他害怕,握住他的手,“我知道這對你很難,若能找到旁人,我不會找你。我說,你做。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