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無法勸說我,黃奕突然沉默不說話了,我奔跑的腳步停了下來,而後逐漸睜大了眼睛,想到了黃奕接下來要做的事頭皮發麻。
“你住……”
“砰——”
“住手……”
身後背著的布包傳來爆炸聲,我手一鬆,布包無力的垂落在地上。
黃奕開槍打中了安慶的腦袋。
夜色暗淡,布包跌落在地,很快就被大雨所衝刷。
我用雙眼驚恐地看著地上模糊的一片,有紅色,白色,有碎屑。一瞬間我突然開始乾嘔,生理性的淚水糊滿了我的臉。
恐怖寂靜的暴雨之夜,我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將頭深深磕在眼前的泥土裡,而後爆發出絕望的哭喊聲。
“安慶哥……安慶哥!對不起,我要帶你回家的,我們回家……”
腦海中閃過安慶胡子拉碴的形象,他是我們當中最好相處的一個,為人寬厚,也愛開玩笑。
他時常嘴邊都叼著一根煙,嗓音洪亮。
“居然沒死,命夠硬的。”
“那今天就我來巡邏吧,你跟著世嘉回去好好做個檢查。”
不遠處追兵就快要到了,黃奕顧不得我悲痛,趕緊提醒我說。
“小魚,安慶即使活著他也不會看到你因為他而被活捉,你還有隊長,還有卿世嘉,你死了他們怎麼辦?”
瑞蘭斯的追兵到的時候地上隻有被打的稀碎的頭顱,還有一塊破布。
人要已跑的無影無蹤。
科恩坐著車趕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殘局啐了一口唾沫。
“再去找!”
我一路潛回沙陀塞,然後直接找上了黃奕埋伏的山上。
黃奕就像知道我會來一樣,早早就站在我的必經之路上。
我看到他二話不說,先上去給了他一巴掌,機械抽臉可比手狠的多,何況我壓根就沒想收力。
黃奕就這樣被我暴打一頓,也沒有還手。
雨漸漸小了一些,我騎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捶著他的下巴。
“你怎麼能把他……你還是人嗎?”
我揪起他胸前的防沙圍巾,頭和他頂在一起,針鋒相對。
“他是我們的戰友,你竟然做出這種殘忍的事……”
黃奕也不好過,他顫抖著開口“可是他已經死了,瑞蘭斯利用他的頭來活捉你,你要是落在他們手裡才是真的對不起安慶。”
“你混蛋!”
“對,我混蛋。”
雨漸漸變小。
我盯著他內心悲痛,終於哭著摟住黃奕的脖子。
黃奕抱著我坐了起來,他不擅長哄孩子,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
“小魚,我知道你很努力,你知道他頭上被打了追蹤標記,我也想帶回他好好安葬,可是現在形勢十分嚴峻,我們不能再冒險了,會死更多人的。”
我的臉緊緊挨著黃奕的脖子,他的脖子還有人類的溫度,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大動脈穩定而有力的搏動,特種類兵看似十分的強大,可是他和正常人又有什麼區彆?
本質上,特種類兵也曾經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就像我雖然這麼努力,但是連安葬戰友的遺體都無法做到。
我哭的差點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