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丞相府這邊。
疾雨冷風中,陳洛杳緩步走至前廳。
身旁有丫鬟替她撐傘。
但儘管有傘,風雨大,傘麵被吹的搖晃,密雨如線吹在身上,在初冬這種天氣,仍舊是冷得人骨頭縫都發顫。
相比於外麵的風雨冰寒,前廳中暖爐滾滾,雕欄樓閣將寒風冷雨一絲不漏阻擋在外,整個前廳暖融融的,不見半分寒冷。
自院中進來的女子,臉色蒼白,朱唇都失了幾分血色,整個人像是被水霧浸透,潮濕霜重,但她步履不急不緩。
踏上最後一階長階後,解開濕沉沉的鬥篷,端莊周全地對崔氏行禮。
軟腰福低,一雙漂亮的眉眼低垂,眉間不見任何慍色,情緒一如過去十幾年那般穩定,知大體,懂進退。
哪怕受了委屈,也不表現出來。
在任何人麵前,都是大家貴女的風範。
讓任何人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崔氏坐在上位,抬眼掃她一眼。
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才在唇側浮出笑,親和地叫她免禮。
“快起來,今日在外麵,可凍著沒有?”
陳洛杳廣袖中的手指冰得都已快沒知覺,但她一聲沒說冷,隻輕彎了彎唇角,低眸柔順地回
“並未,女兒衣裳穿得多。”
崔氏狀若放心,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今日這天也是,一早還好好的,中途忽然起風下起了雨。”
“不過最該責罰的——”她眼一眯,話突兀一轉,“是那個玩忽職守的奴才。”
說話間,她讓人去將那名小廝帶上來。
很快,外麵風雨之中,傳來哭喊求饒聲。
崔氏冷眼掃過,麵上一派冰冷。
她對陳洛杳說“一早司小公子便讓人來傳了信,但這奴才說他那會兒恰逢不適,去了幾趟茅廁,不小心忘了信件的事,讓你憑白空跑一趟。”
陳洛杳隻在最開始的時候,掀眸看了眼被打得皮開肉綻跪在風雨中的奴才,之後便再未往外麵看一眼。
崔氏說完,她輕垂下眼,麵色極為平和地說
“不打緊,不過一場誤會。”
崔氏這才笑了,終於起身。
走過來,狀似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肩,“洛杳心善,又知分寸,這才是我們相府的嫡女風度。”
她又說“既然司家小公子暫時無成家之意,那母親,再為你另擇良婿,正巧,明日府上會有幾位貴夫人來小聚,家中適齡的男眷也會來露個麵,若是洛杳願意,也可親自挑選。”
陳洛杳“母親做主便好。”
崔氏滿意點頭。
話剛說完,處理完公務的陳頌從外麵進來,來之前,他自然也聽說了今天這場陰差陽錯的鬨劇。
見到他人,崔氏立刻迎上去。
睨著外麵跪著都奴才,將今日這事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