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帝雖頒布了賜婚聖旨,但虞聽晚平時學習朝政的安排還是如舊。
巳時初,來到凝壞殿。
一進殿門,就看見已經來到殿中的謝臨珩。
張、李幾位大人與虞聽晚前後腳進殿,虞聽晚坐在平時常坐的位置上,桌案上已經擺好一卷書冊,正好翻到了今日要講的地方。
國策史學這種東西本就晦澀枯燥,幾位老臣講解的法子也傳統單一,虞聽晚每次都是強撐著往腦子裡記這些晦澀的文字。
按照這些日子的規律,每日巳時和午時後的未時五刻到申時五刻是學國策的時辰,待到申時過後,便是虞聽晚跟著謝臨珩看折子分析朝中局勢的時辰。
今日份的國策史學學完,謝臨珩從旁邊拿起一份奏折,正要過去,一轉頭,卻見安安靜靜坐在桌案前的姑娘揉著額角,眉目間隱約可見倦色。
謝臨珩看她幾眼,隨後放下了剛拿起來的折子。
起身來到她麵前,看著她神色,指腹揉了揉她腕骨,問“累了?”
虞聽晚確實有些累,尤其後麵的國策內容越來越枯燥,她現在睜眼閉眼都是那些晦澀擾人的文字,堵的額角都發脹。
她點頭,看了眼外麵的時辰,伸手去桌案另一邊拿折子,“有點,不過還好。”
奏折剛拿到手中,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被人從對麵抽走。
“?”
虞聽晚朝他看去,不等出聲,冷不丁的,聽到他問了一句
“想不想下會兒棋?”
“?”
虞聽晚沒跟上他的思緒,“下棋?”
他握著她手腕帶著她起身,拉著她就往偏殿走。
“狀態不好的時候,苦學任何用都沒有,既然累了,不如下盤棋歇息一下,正好換換腦子。”
虞聽晚被他這一出弄得一怔。
她掃了眼他握著她手腕的動作,沒掙開,跟著他偏殿走。
虞聽晚素來喜歡下棋,尤其在這種學國策學的正是枯燥的時候,聽到下棋,她雖有幾分興趣,但不多。
直到來到凝壞殿偏殿的棋閣,坐在棋桌前,和謝臨珩隨手在棋盤上過了幾招後,虞聽晚漸漸被激起了下棋的興趣和想要贏的勝負心。
見原本托著下頜、落子都漫不經心的姑娘這會兒突然來了興趣,正兒八經認真下棋,
謝臨珩隨手在棋盤左上角落下一枚黑子,薄唇輕勾,噙著笑意問她
“有精神了?”
虞聽晚的注意力全在棋盤上。
她指尖捏著白玉棋子,默聲觀察著他落子的路數和黑棋的走勢,片刻後,手中的白玉棋子落在了他方才那枚黑子旁邊,在棋盤上暫時達成了相互牽製難分勝負的局麵。
從小到大,建成帝找了不少棋師陪著虞聽晚下棋,但那些人下棋一般都正著來,棋路有跡可循,過幾招便能讓人摸出規律。
倒是謝臨珩,他下棋喜歡反著來。
每一次的落子,都讓人出其不意。
甚至每一個棋子之間,都藏著坑。
原本穩贏的局麵,在他隨意落下下一子後,隨時有了可能局麵反轉甚至一子輸全局的情況。
虞聽晚第一次遇到這種下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