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覓擔心,她半彎著唇,輕聲說“在房裡悶的久了些,想透一透風,不必擔心,不會引起傷勢反複的。”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秋覓早就發現這位容姑娘是個性子很溫婉柔和的人,好說話,性情也好,在跟她說話時,她素來是句句有回應,但若是不跟她說話時,她就自己在房中待著,一個人靜靜養傷。
將存在感降得極低,安安靜靜的,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秋覓雖隻是個丫鬟,但在這位容姑娘剛來府中時,她是看出了自家公子對這位禹州來的容姑娘是有幾分疑心的。
平時在侍奉時,她也有意無意地留意了幾分這位容穗姑娘的言行,看她是否真的身份有異。
可這段日子下來,容穗隻是在房中養傷,興許是怕給府中添麻煩,她從未提過任何要求,也從未踏出過房門一步。
更是不曾向她打聽過任何人任何事。
秋覓是負責貼身照顧容穗的人,也是跟容穗相處最多的人。
她看得出,這位容姑娘在禹州應該也是出身不錯家世富裕的姑娘,
但這種優渥的出身,在經受了時疫又受了這麼重傷的情況下,在恢複的過程中,不僅從不喊一聲疼,甚至在身體剛剛恢複到勉強能夠下床行走後,就親力親為主動做她力所能及所能做的所有事,爭取不給旁人添麻煩。
秋覓漸漸對容穗的戒備降低,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心疼。
將呈盤放下,她將藥端向容穗。
並道“屋子裡待久了確實悶,姑娘也該多走走,不妨喝完藥多穿件衣裳去外麵透透氣。”
“也好。”容穗接過藥碗。
見她同意,秋覓當即便去裡屋找了件厚些的披風。
身子恢複期,若是運動太少,也不利於傷勢恢複。
等容穗喝完了藥,秋覓便拿了披風過來,陪著她去了青玉閣的院子中。
辰時末。
楚淮敘下朝回來。
手中拎著一盒糕點。
楚時鳶早早便從主院中出來,邊在楚淮敘回來的必經之路上等,邊踢花池邊的碎石子。
直到前麵傳來小廝的問禮聲,楚時鳶猛地抬頭,朝著青石路的儘頭垂花門望去。
待瞥見自家兄長的身影,她歡歡快快地迎上去。
走近後,不待她開口,楚淮敘就將手裡拎著的糕點遞了過來。
“給,你要的城北鋪子中的桃花糕。”
楚時鳶寶貝似的抱在懷裡。
眉眼亮亮的,滿心歡喜地對著楚淮敘道謝。
楚淮敘揉揉她腦袋,見她抱著桃花糕不鬆手,無奈又寵溺地說
“明日下朝時,再給你捎一盒回來,不用抱這麼緊。”
楚淮敘對待旁人,雖也平和近人,但這份平和中,總斂著幾分疏離。
但對楚時鳶這個妹妹,卻是實打實的寵溺。
青玉閣外,花廊旁,容穗不自覺停住腳步,遙遙看著這一幕,眼底浸出幾分掩飾得極好的羨慕與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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