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膳房管事的庖長頓時臉色煞白。
添香姑娘,你要殺我你直說,你直說就行啊!!!你不用這麼拐彎抹角啊!
弄乾淨臉上的蛋清和麵粉,又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蕭予安往寢殿走去,他大半天都耗在禦膳房裡,回到寢殿時,已是月朗星稀之時。
蕭予安在寢殿門口徘徊了好久。
如今晏河清大病未愈,頭昏腦漲地躺在床榻上,他今天本應該好好陪著晏河清,結果為了做糖糕點心,在禦膳房消磨了大半天。
蕭予安想給晏河清一個驚喜,所以不願將自己學做點心的事情告訴他,這樣的話,若晏河清問起來,他應該扯個什麼謊呢?
“要不……”蕭予安自言自語地嘟囔,“說陳歌因軍中之事與我探討許久?”
此時此刻,軍營裡的陳歌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旁邊的一小將士聽見,轉頭驚呼“陳將軍,太歲當頭坐,無喜恐有禍!”
陳歌邊揉搓鼻子,邊一巴掌蓋向小將士“神神道道說啥玩意兒呢。”
蕭予安幾番忖量,還是放棄了拉陳歌下水,軍營的事情,晏河清比他清楚多了,一不留神就會被發現在說謊,還不如不說,隻能祈禱晏河清不問自己一天去哪了。
蕭予安定定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進寢殿,內室燭光明亮,燭火微晃,晏河清坐靠在床榻上竟然在看奏折。
晏河清看得極其專注,似乎根本沒注意蕭予安走了進來。
蕭予安輕咳一聲,晏河清這才抬起頭,。
蕭予安訕訕地說“晏哥,生病就好好休息,彆看了。”
晏河清輕輕道“嗯。”
“你……你喝熱水不?我給你端杯來。”蕭予安有些沒話找話。
晏河清點點頭“嗯,喝。”
蕭予安起身去端熱水,晏河清掩上手中的奏折,發現自己拿反了,他極其冷靜地將奏折擺正放到一旁,抬頭見蕭予安端水走了過來。
晏河清接過水輕抿了兩口後,欲言又止。
蕭予安先他一步道“晏哥,夜深了,你還生著病,我們早些休息吧?”
晏河清一頓,點了點頭,沒再吱聲。
蕭予安放鬆下來。
沒有問!
那等他明天把點心做出來,再好好地解釋。
結果第二天,蕭予安鬨得禦膳房雞飛狗跳,也沒把糕點做出來。
第三天,沒做出來。
第四天,還是沒做出來。
第五天,禦膳房的庖長拿了根草繩去灶王爺前懸梁自儘,被一群廚役七手八腳地救了下來,並好心勸他帝後就來這麼幾日,你要看開些。
都五日了,彆說食欲不振了,晏河清病都好得差不多了,明天都可以上朝處理政事了,身為一個有自尊心的霸總,丟人的事自然不想被心悅之人知道,所以蕭予安打算雪藏自己這段慘痛的失敗,並且為了庖長脆弱的脖頸和內心,決心以後遠離禦膳房。
這些日子,為了不把病傳給蕭予安,晏河清和蕭予安都是分榻睡,所以今天就寢時,蕭予安也自然而然往內室裡另一張床榻走去。
被冷落了五天的晏河清緊緊盯著打著嗬欠往彆處跑的蕭予安,說“今日太醫說我的病已痊愈……”
蕭予安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他滿心都是做糖糕的挫敗感,根本沒留心晏河清的語氣,擺擺手,說“噢!太好了!”
晏河清“……”
蕭予安手撐著床沿正要往床榻上躺去,突然聽見晏河清幽幽地來了一句“你是厭煩我了嗎……”
蕭予安手肘膝蓋一抖,直接從床榻上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