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月收下小木偶,拔出了天罡刀,“二位戰神有沒有想過,若是身軀被荊棘所毀,不如,從荊棘之中獲得新生,如鳳凰涅槃,如灰燼重燃。與其拔除荊棘,不如據為己有?”
花辭鏡搖搖頭,歎:“荊棘陰戾之前太過於重。”
“那可不。”
天樞鴉翻了翻白眼,“除非有神光淨化,”
說話時,毒荊愈發之近。
天樞鴉嚇得躲到了楚月的身後。
這苦悶坎坷的日子,不如坐牢。
花辭鏡、花辭樹二人打算竭儘全力。
“二位。”
女子又道。
兩人側眸看來。
女子淺笑,“會打麻將嗎?”
二人愣住。
恍惚間,千千萬萬條毒荊之蛇爬來。
“轟!”
血霧蔓延。
一道小狐狸掠過長空。
卻見此時,楚月一揮手,儲物袋的正形小桌和麻將一並出現。
天樞鴉才放光的眼睛,瞬間黯然無色。
他還以為葉楚月又要炫技一番有什麼殺手鐧。
怎麼是一頭平平無奇的狐狸犬?
楚月懶洋洋地坐在桌前,精神力推動麻將,四麵一排,中間三骰子。
“二位兄台,請——”
她側眸看來,粲然一笑。
於這荊棘野蠻生長的血色深淵,是如星似月般的粲然。
花家兩位戰神的元神光影互相對視了眼,迷迷茫茫地就坐到了桌前,卻無心麻將,俱都在觀察毒荊之蛇的動靜和那一隻都不夠毒荊塞牙縫的小狐狸。
危在旦夕,四麵楚歌,焉有閒情雅致去推牌?
“三缺一,還差一位,如何打?”天樞鴉問,暗以為這第四位便是自己,扭捏兩下,尋思著快活快活,就往前走了幾步逐漸地靠近楚月。
花辭鏡二人微微一怔,掃了眼空蕩蕩無人坐的一麵。
確實。
縱使要打,亦要四人成行。
“人到齊了,不差。”
楚月唇角一勾,右手雷霆湧動,掌心握著一把純黑鋒利的大刀。
元神之氣。
精神之力。
神農之水。
一並灌入了刀內。
象牙塔的無數屍氣,彙聚於刀。
隻見黑煙森森。
有古來俠客背著劍,立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花家戰神見狀,俱都激動到無法言說,眸子驟然發紅蓄滿了淚,恍惚回到多年前還是少年時,騎馬頌歌萬裡城,以兩百武道骨血熱離家之路,壯不悔的四方誌。
那時。
有趙天罡伴他們兄弟二人恣意人間,堪稱瀟灑二字,敢叫這日月無光,以天地為戰甲。
後來,死的死,囚的囚——
這塵世,早已物是人非。
“天罡。”
花辭鏡的聲線和嘴唇都在發顫。
俱都知曉。
趙天罡已然亡故。
不過是這把刀衍生出來的狀態,維持不了多久。
但哪怕隻有一瞬,都是萬分的值得。
花辭樹眼梢抹著淚,望著麵前的趙天罡欲言又止。
趙天罡推椅落座,雙手搭在麻將之上,緩緩地抬起眼簾,露出了幽深如潭的眸子。
“好久不見,鏡樹二兄小師妹。”
花辭鏡眼底的淚水奪眶而出,流個不停。
“好久不見,趙兄。”
“如小月所言,打麻將,好好打。”
隻當臨死之前,兄弟三人還能重新團聚一回。
“我們兄弟二人何其有幸?!”
“上天待我們不薄!”
臨死前,還能完成夙願又有何求呢?
楚月靠在椅背,修長的雙手摸牌投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