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
“我不願她痛苦,她卻走向了我,迎著萬難,隻走向我。”
楚月繼而飲酒,笑望著小狐狸,眼底烙著破碎的光,掩藏在血液深處的苦楚,隻在最愛的男子麵前顯露。
“抱枕。”
她微笑著,眸底水霧氤氳,溢出了光。
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說,我何其有幸?”
她何其有幸。
當年將鬆開她的手,把她放在月台的母親,也曾保護過她。
九萬年前,滿場鮮血近乎難產誕下她的雪挽歌,為了她,放棄大楚,放棄自己懷胎十月又十月生下的兒女,放棄自己結發的丈夫和九萬年的家,縱使世人道她冷血不識大體。
慕傾凰受了那麼多的傷痕,都要護著她,生下她。
一群親人,原該安居樂業,如今是修羅血鬼。
她葉楚月,何其有幸?
她垂落著濃密濕潤的睫翼,在新王登基的初日,將過往留下的情緒宣泄而出,再去盼明朝的黎明,和日出時分帶來的新篇章。
懸浮半空的小狐狸,眼底深邃如這晚月色淡薄的夜,似濃稠的墨在江水之中劃開,烙印出飲酒女子的眼眸,藏進了心疼。
她遭千錘百煉,受萬難,合該抱怨這天道不公怒問人間,更有甚者墮落進深淵揮刀斬向無辜之人以屠戮來宣泄心中不快。
她爬過萬重山,九死一生漫漫凡人之路。
回頭看,竟隻說自己何其有幸。
她沐浴鮮血,卻如此的渴望親人眷顧。
一點救贖,她畢生在乎。
如鋼鐵堅韌是她。
百轉千柔也是她。
何其有幸之人,是他——
他能看到袒露心扉的她,能看到卸下滿身甲胄和護身之刺的她。
月色漸而皎潔。
隨著風,穿過窗欞,灑落在王宮大殿,籠在了小狐狸的身上。
光色暈染。
夜晚的風有些涼。
一襲紅袍如火的男子,容貌妖孽,俊美無儔,自微風和月色裡踏出。
向來是滴酒不沾的他,拿起了酒,坐在阿楚的旁側,與她一並喝。
楚月一手勾著他,輕晃了晃酒壺。
“夜墨寒,等我登天梯,在上界為王,我就納你進府。”
“好。”
男子飲了酒,耳根發紅。
“日後……”她的聲音緩了下來,“記得好好睡覺。”
“好。”
見底的酒壺落在了地上。
男子輕擒她的下頜,俯身吻了過來。
骨節分明的手,修長冷白,好看到不行,便這樣攥住了女子的腕部,抵在了琉璃鎏金柱上。
“夫人盛情邀卻,為夫焉能拒絕?”
他肆虐在柔軟的唇上,熱意攀升,這滿殿好似不再冷清。
猶若狂風驟雨將至。
烈酒衝了理智,偏是酩酊,也要擔心她,便溫柔了許多,淺嘗輒止般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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