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水眸光驀地顫動,詫然萬分望著眼前少年氣十足的紅衣男子,又妖又邪的讓他挪不開眼神。
隨後而至的石觀海、大長老等人恰恰好聽到了楚月坦蕩自若的話語。
特彆是那石觀海,在此之前還怡然自得的捋著黃須兒,猛不丁一聽,險些生生地揪禿了。
“放肆!”石觀海驟然一聲喝,滿目雷霆威嚴的瞪向楚月,拔高了聲中氣十足的道:“豎子,你當淬魂宮是什麼地方,豈容你亂來,往後淬魂宮還如何管教星雲宗的弟子?”
楚月望著石子瘦那目中無人鼻孔朝天的張狂樣兒,猜也能猜出眼前這位就是石子瘦的父親,星雲宗七長老石觀海了。
“石長來,在下是天驕山弟子葉楚月,曾聽聞若水師兄的鼎鼎大名,崇拜之情如九天之水滔滔不絕。弟子得知師兄遭此劫難,於心不忍,我雖初次見若水師兄,但好似千百年前就和師兄相遇過。”楚月說道:“因而,弟子願替師兄承受七千淬魂鞭,莫說七千,縱然是一萬淬魂鞭,弟子也甘之如飴。”
“是嗎?你還真是有情有義,那便如你所說,你想替他承受,就得加量到一萬淬魂鞭。如何?”
石觀海猙獰陰翳的笑。
他就不信,葉楚月還真敢直麵一萬淬魂鞭。
“弟子願意。”楚月拱起手,垂下眼皮,掩去了眸底的狡黠之色。
話趕話下,她刻意那麼說,就是為了讓石觀海提出一萬淬魂鞭。
如此一來隻要她應下,石觀海就不得不讓她來承受淬魂鞭。
而且,石觀海此刻會出現在淬魂宮,很有可能是為了用法子挽留住和卿若水的感情。
畢竟身居高位者,沒人會拒絕一把鋒銳稱手的利器。
卿若水,就是他石觀海的利器之一。
石子瘦倒抽了口涼氣。
這淬魂鞭,宗門弟子都避之不及如洪水猛獸,這初生牛犢似得葉楚月,還真敢沒腦子的應下?
“楚月。”大長老橫眉:“不可胡鬨,一萬淬魂鞭,會讓你元神吃不消的。”
“大長老,家師說過,我生來深淵,竭力爬出,我的意誌力異於常人。”
“家師讓我有朝一日成為武道高手,當雲遊天下,拯救困苦之人。”
“佛祖可割肉喂鷹,舍身飼虎,我葉楚月為何不能替若水師兄擋下這一劫。”
“我向來是個助人為樂的大善人。”
楚月侃侃而道,聲音擲地有聲。
寧夙那一雙還糊著淚痕的眼睛,看向楚月時,仿佛看到月兄的身上,好似擴著熠熠生輝的金色佛光。
那一刻,他肅然起敬,他欽佩於世上還有這般舍己為人不求回報的良善者。
而那些被楚月算計至死的人,若是知曉此事,怕是會氣的墳冒紅焰,大亂陰曹地府了。
“楚月啊……”大長老語重心長的,眼眶都濕潤了些。
這孩子的心,咋就這麼好呢?
雲喚海冷酷無情的打斷了大長老的話,“大長老,割肉喂鷹,舍身飼虎,並非說說而已,讓她去吧,否則的話傳出去,彆人還隻以為我雲喚海的兒子,就隻會說大話,實際上屁都不是。這樣做,也是為了她好,她才剛來,就言而無信,以後還怎麼做人,同門師兄弟還怎麼看得上她?”
雲喚海的話不無道理,隻是一萬淬魂鞭,是能把元神打散的。
大長老對上少年清澈期許的眼睛,終是點頭同意,“行,你去吧,但這淬魂鞭,你隻要承受不住,隨手都能中止。”
“不行!”卿若水往前踏步,走到楚月的身旁。
“閉嘴。”
少年扭頭看他,並凶了一聲。
這判若倆人的樣子,直把卿若水給凶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