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鶴瞳眸緊縮,卻見那人華服著身,紅如朝霞,強而有力的長臂攬住了楚月的腰肢,另一隻手順勢握住了楚月並指擒下了斬妖聖劍的手,灌入源源不斷的力量。
這人,是羅鶴從未見過的。
側麵看去,隱隱瞧見一張神秘的狐狸麵具。
此情,亦讓陳瑤瑤幾個愣住。
雖與這男子初次相見,但不知怎的,仿佛是似曾相識了般。
“殿下怎麼樣?”陳瑤瑤擔心地問。
夜墨寒沉聲回道:“雙指斷裂,陣法禁製彙聚的盾甲儘數破掉,都是事先預料好的,我能為她療傷,諸位莫急。”
他將楚月攔腰抱起,繞過屏幕,走向了內屋。
這一劍,楚月要為雲鬣抗下。
二人攜手與共,都不好受。
如若沒有界麵壓製,就算李太玄全力一劍也不在話下。
界麵壓製,削弱了他太多的實力。
“閣下!”
李守珩驀地喊住了他,望著男子頎長挺拔的背影問道:“敢問閣下是……?”
夜墨寒一寸寸地回頭看去,“下界帝夫,夜墨寒!”
帝夫。
月帝的夫婿。
那位下界的劍帝大人。
世人都以為葉楚月的丈夫和葉塵的父親,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世人的眼前。
須知,諸神之日星雲宗天驕少年的封印之舉,也是徹底將倆人分開了。
夜墨寒再是厲害,那也是下界之人。
不同的文明秩序會誕生出不同的強者。
界麵的相隔和文明的區彆會形成世俗所見的天差地彆。
夜墨寒隻存在無數人的腦海電轉間,而絕不會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李守珩愣住了。
花滿山傻眼。
僅僅兩日,殿下給出的震撼太多了。
脊椎有故土。
故人長相隨。
算無遺策扛下李太玄一劍!
這樁樁件件落在常人身上都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但她做到了。
“玄公一劍,兩道講座,意在明日!”
陳瑤瑤道:“今日殿下之棋有三,一是讓李太玄顯露是真麵目,先前對準雲都楚王的鋒芒將會回旋到自己身上,但僅僅如此還不足以擊垮李太玄,而今日一劍,殿下昨日就算計好了的,李太玄發現烈火劍並非殺戮,就會在出劍後卸掉一些力,殿下提前形成盾甲防禦,這一劍,能讓隱老先生真正與李太玄平起平坐。明日的兩道講座,萬象風頭一旦壓過李太玄,勢如山洪定不可擋!”
花滿山看向屏風,滿是長輩的心疼,“這孩子,以身入局,真當自己是銅牆鐵壁澆鑄的,而非血肉之軀。上古遺跡如此,今朝亦如此……”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作為和楚月在大炎城共同扶持來到雲都又至劍星廣場的人,他年長一些,便有著長輩的心疼。
想到這樣好的孩子,生來就遭受了世上的疾苦劫難,心裡便隱隱作痛。
羅鶴抿緊了唇。
心思翻湧。
起初,他隻是押寶。
而今日,他便覺得,這樣的一個人,是值得讓人欽佩的。
萬象劍道三場講座,都有不同的作用。
第一場,立口碑。
第二場,平位坐。
第三場,見真章,分高低。
……
葉楚月。
到底是為了什麼,何至於讓你如此拚了命?
走一步,看十步。
尚在雲都,就算計了今日。
在那險象環生之局,不僅要贏得漂亮,要反將一軍,還要運籌帷幄千裡之外決勝於天地之間。他忽然覺得,也有自己看不懂的人了。
……
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