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額間薄汗沁出,口齒咽喉都是鮮血的味道。
“他的身上,或許還有師父的執念。”
翻湧而上的血液被她吞回腹腔。
血腥味道難於消弭,楚月眸色凜冽,嗓音虛弱。
夜墨寒眼梢緋紅。
不管何時。
哪怕身體破碎,她的思想和意誌都不會消亡。
她曾以身為肥澆於莽莽之地。
是大地孕育出的不屈靈魂。
“好。”夜墨寒道:“稍後,我去查。”
“不急。”
楚月搖搖頭,“你卸掉了四成劍勁,須得好好休養。”
“那你呢,你需要休養嗎?阿楚。”
“我也需要。”
楚月咧著嘴瑩瑩一笑,“因為,我還要和你長相廝守。”
男人很好哄。
諸多情緒,都散於天地間。
夜墨寒和楚月自己的神農之力共同療愈傷口時,男人傾覆而至,咬住了她的唇,治療之時,血腥縈繞彼此間,他將虛弱了的人兒抵在床榻,食髓知味,相融入骨。
“阿楚。”
“嗯?”
“我需要你。”
“……”
天地無聲,四周靜悄。
男人一揮手,禁製下來,便是獨立的天和地,隻繾綣於彼此。
耳廓邊的熱氣,如螞蟻走過的酥酥麻麻,還有些癢。
仿佛有電流從血肉竄過,去到了左側胸膛下的心室。
她體內汲取過的黯淡的神光,在這一刻生輝。
與男人的神光合二為一,便能治愈她此番落下的傷。
這等治愈之法,卻是聞所未聞,如嬌養多時的花骨朵,被人溫柔又狠厲地摘掉,守了多時的一方元神,被人強行又緩緩地進入。
那一霎,又仿佛是地動山搖,海水逆流。
“阿楚。”
“彆分心。”
“………”
她覺得。
對於神光。
她甘之如飴。
靜謐,且炙熱。
瘋狂極端又溫柔如山水於溫柔晚間。
……
懸浮於空的雅座之中,李太玄久久沉思。
邵懷陽和鳳錚錚都不敢言。
饒是那平素最擅哄師父開心的鳳錚錚,也感到了幾分棘手。
師兄妹間隻得用眼神交流碰撞,各自為難而又無奈。
良久,鳳錚錚道:“師父,明日講座,定讓她自歎弗如。”
李太玄眉頭緊皺,“此人,不簡單,目的太強了,以後多當心些。”
今日之局難破,唯有明日挽回了。
隱老把事情做絕,而他李太玄不管是否願意去講座,都會陷入了跋前疐後之險地。
他皺著眉,沉思良久,目光犀利地看向了深處的幽宮。
“這人,為了明日對付本座,定在絞儘腦汁,費儘心思,又或是奮筆疾書。”隱老嗤笑了一聲,並專心明日講座之事,決不能落於隱老之後!
想要扳倒他,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隱老在幽宮刻苦勤勉些,也是應當的。
此乃,棋逢對手之淋漓酣暢,當聚精會神,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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