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後的質問之聲,鏗鏘有力,冷冽如罡風。
四下,一片寂靜。
劍百鳴微微眯起眸子,冷眼看向陳瑤瑤。
陳瑤瑤身影消瘦,形如枯槁,眼窩因連日來的疲憊和曆經變故而往內深陷了些許。
目光卻是炯炯有神,比鋒利的刀子還要逼人,直直地望著劍百鳴。
劍百鳴埡口無語,卻是失笑——
花夫人感激地看了眼陳王後。
錦上添花易。
雪中送炭難。
陳王後願為花家得罪萬劍山,實屬難得。
南皇澗抱著琵琶道:“百鳴閣下,墮魔者,若未曾傷人犯下律法之罪,應當無罪才是。”
每說一個字,她的臉色就會白一分,身體則是更加的虛弱。
父親和南皇府的其餘人等,俱都頗有深意地看了眼南皇澗。
劍百鳴周身寒氣極重。
萬劍烈火懸於空。
猶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北野湉湉勾了勾唇角,往下使了個眼色。
那廣場一側悠閒自在的呂晨曦,似是來活了般,打起精神。
她看了眼象牙塔,滿臉惋惜:
“還彆說,新王和花家的兩位戰神,有異曲同工之妙。”
“戰神祭陣,屍骨無存。”
“共主進塔,不得超生。”
“損失如此三人,當真是我海神界慘重無比的損失,真是叫人痛心。”
“新王真是可憐啊,九萬年前,就被人挖掉了一隻眼睛,原本是仙神之道,可憐墮為凡人苦苦掙紮。”
“她還曾被虛空女王魏夢關進狗籠,足足三年之久,所遭受的恥辱和切膚之痛,世上蒼白之文字難以道這份苦厄,誒……”
她歎息了好幾聲。
看似在為戰神和新王說話,實則是不懷好意,居心叵測,隻為把墮魔的花清清,刺激到胡亂殺人。
刺激得越狠,墮魔之力就愈發強悍。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裡的慘叫聲,像是極端魔獸的咆哮。
每次瀕臨絕望的怒吼過後,花清清墮魔之體衍生出來的魔獸虛影就會無限地膨脹。
獠牙畢露,麵目可憎,隻叫人心生膽寒。、
花清清的長發披散,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
立即就到了曳地的長度。
她聲嘶力竭地怒吼一聲,震開了所有的人。
飛出了廣場,直撲向人群最多的地方。
這會兒,因為子午樓敲鐘,再到新王祈福,廣場四方,算是人流密集最多的了。
花清清若要殺人,一次性便能屠戮許多。
以她現在的墮魔之力。
花父等已經攔不住了。
偏生雲都十二家沒有攔截的打算。
劍百鳴也隻是看著。
仿佛就是要坐實花清清墮魔殺人的罪名。
隻等血腥來臨的那一刻,和花家九族,必亡之——
顧青綠瘋狂地使用仙根之氣。
一陣陣乳白煙霧,難以淨化掉過量的墮魔力。
然而,終歸是於事無補……
顧青綠紅了眼睛。
顧長子想要出手攔住花清清,卻被父親攔住。
“爹?”
“誒……”
顧九樓長歎了口氣。
他仰頭,看萬劍。
“我們一旦出手,顧家就再也無法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