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眸,望見被母親攥在掌心的手,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慕傾凰打開後側的櫃子,取出放置在裡麵的一方手爐,放在了楚月的手中。
“知道你這孩子忘性大,也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就在軍機處給你備著一個。”
慕傾凰溫柔道:“這櫃子之中,為娘放滿了冬暖石,手爐永遠都不會冷下來。”
“娘親,你真好。”
楚月咧開嘴笑。
“傻孩子,說的什麼話。”
慕傾凰輕撫楚月的額:“做母親的對孩子好,原就是天經地義之事。好了,知道你放心不下軍機處的公務,我這兩日都為你分門彆類放好了,南宮一族被株連九族,有關於南宮一族的貪汙之事,都直接交由皇室和判府處理,但我趁他們不注意,溜去判府,抄錄了一份南宮的貪汙冊,隨身攜帶,就等著給你。”
楚月眨了眨眼睛,詫異地望著說得輕描淡寫的美人母親。
偷溜進判府,那可是武者大忌,北洲大罪。
想不到慕傾凰是這樣的娘親。
慕傾凰許是察覺到楚月的眼神,便道:“看來我家楚兒還有所不知,當年為娘身為鎮北侯的時候,那天策國的老賊對朝中百官羞辱鎮北軍,不出三日,為娘就把他那傳國玉璽給盜了送去拍賣場。”
楚月:“……”
她不由想到長安城朝宴之際,天策軍隊欺鎮北侯府的府兵,她當晚就把天策軍隊所有的值錢物給偷了。
連那禿頭的金牙都沒留下。
“還是娘親英勇。”
楚月笑了笑,接過慕傾凰遞來的貪汙冊,坐在窗前翻看。
等她將整本翻完,登時蹙緊了眉頭。
“怎麼了?”慕傾凰問。
“有問題。”
楚月道:“南宮雄的貪汙冊,包括給天狼聖女送去幼年男童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但其中有一項數目很少的挖武者丹田給南宮熙補武體之事,特彆奇怪。南宮雄為何要把南宮熙寫上去,而且寫一個數目如此之少的事。”
“適才我也注意到了。”
慕傾凰說:“但我聽說,南宮雄曆來對記賬之事,可謂是事無巨細,而且我聽判府的隨從說,南宮雄整整記了上百本的冊子,連仆人買菜貪了錢,他都要記在上麵,便對此消除疑慮了。”
“那就是問題根本所在。”
楚月拿著簿子,冷笑了聲:“母親,南宮雄他事無巨細的記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瞞天過海,隻為記下南宮熙這一筆賬,這筆賬,他為何不記在其他上百本冊子之上,因為……”
說到這裡,楚月眸底冷光乍現。
“這筆賬,壓根就不是南宮熙的,隻怕是其他人的,他壓根不敢記,但又要留下蛛絲馬跡,所以記在了此處。”
楚月合上簿子,立在窗前,陽光照射在她的臉龐。
她望著窗外繁華的帝都城,眼眸的冷意更甚,比寒冬的雪還要冷冽。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
她直視天穹的陽光,說道:“這筆最小數目的賬,裡麵才藏著南宮一族最大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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