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是成為人了。
已是執念的化身。
女修劍內的祝君好,聽到周憐的話聲,冷笑。
“真是一個,好父親呢。”
她和周憐的孩子,死了。
周憐不曾有半點的痛苦。
又有何資格,去思念其他的孩子?
“你,不配為人夫,為人父。”
“你的妻子,孩子,若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定會以你為恥的。”
顧青綠怒道。
“諸位死絕,他們就不會知道了。”
周憐笑望著顧青綠:“對嗎,顧小姐?”
顧青綠咬緊了後槽牙。
周憐的瘋魔執念和布局之完善,超出了諸多人的想象。
花開之日。
便是他的歸期。
這一刻,他等了很久,盼望了很久。
他和楚月不一樣,他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來到了這個時代。
他看世人其樂融融,獨他孤獨。
他能用心鑽研從前喜歡的機械之道,但身旁沒了那個白裙如雪的他,一堆沒有生命靈氣的破銅爛鐵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因而,他不能敗。
這花,必須得開!
若是失敗就以失敗的錘煉,變作美麗的花蕊。
他的筋骨肢體,成為根莖,支撐著那美麗。
窮其所有,盼一次歸家的門,出現鬆動的聲響。
他沒有錯。
錯的是這個世界。
既是如此,他來毀滅掉這個世界。
四周的眾人聞聲見狀,方才驚覺,大地的毀滅生靈的死亡對周憐是一場“殺人滅口”。
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淒慘何嘗不是他作孽的證據。
毀屍滅跡就連大地的泥土和萬萬人的骨灰一道揚了。
那他就能回到他要去的日子,走上他舊時的路,重新做人。
再等待時間流逝。
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他的罪業。
他還是好丈夫,好父親。
陳蒼穹的眼神冷漠如冰,淡淡然地注視著周憐。
周憐的原形畢露,讓她越發憎惡。
過去生死不棄的情愛,也成了恥辱。
“嘶——”
陳蒼穹頭疼欲裂,倒抽了口涼氣,隻因腦海不斷閃過斑駁細碎的畫麵。
那些破裂的畫麵就好像碎掉的青花瓷,鋒銳不平整的邊緣還沾染著血跡,中間則是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已經仿佛從好遠的舊時夢中傳來的聲音,如落空穀,回音極重。
“小瓊,小瓊……”
“小瓊,你看,我為你做了一個機械小狗。”
“以後我忙於機械的時候,它就會陪伴你了。”
“給它取個名字可好?”
“好啊,如你所言,就叫小希,希望的希。”
“……”
“小瓊,我買了你喜愛的白裙。”
“小瓊,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小瓊,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小瓊,求你,我太窒息了,我隻想要舒緩一下,想要無人叨擾的環境。我的機械齒輪,出了問題,我需要解決掉它。”
“……”
那些聲音就像是跗骨之蛆徘徊不去。
每一個字都很遙遠,卻又那麼的真實。
陳蒼穹的狼骨鋒刃和顱腔一樣作痛,險些站不穩了。
“還好嗎?”
慕傾凰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扶住,且低聲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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