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宴輕!
淩畫的最後一個問題以及宴輕不可思議反問的臉,讓屋中所有人為之一靜。
夫人們以及喜婆婆們也都算是一把年紀見多識廣了,卻從來沒見過有這樣的一對新人,在新婚之日,迎娶之時,一個敢問這樣的問題,一個敢反問這樣的問題?
有一位淩家的族親夫人連忙上前,“畫畫,宴小侯爺,這樣的話可不能說。”
大婚之日說什麼和離不和離的,也太不吉利了,要說吉祥話。
淩畫卻不在乎,“嬸娘不必管,我自己就是福星,一福壓百禍。”
她就是想跟宴輕確定一下,彆她折騰了半天,他是把她娶進門了,然後再轉頭和離,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畢竟,他就算轉頭鬨和離,她也不能把他怎麼著,太後都管不著他的,她難道還真動手把他綁起來?她算計人在先,再強迫人在後,她有幾個麵皮,也不夠撕下來的,可以不要臉的做一件事兒兩件事兒,但不能總不要臉,她雖然沒什麼良善之心,但也還是要臉皮的。
淩家族親夫人聞言不說話了。
淩畫對宴輕說,“我沒想著和離,就是怕你今日把我娶進門,明兒跟我鬨和離。”
宴輕差點兒扭頭就走,忽然有點兒咬牙切齒,“你覺得我是個不怕麻煩的人嗎?”
娶她就已經夠麻煩的了,剛娶完事兒了,轉天就跟她和離,豈不是還得繼續麻煩死?她腦瓜子想什麼呢?不會覺還沒醒吧?
淩畫聞言放心了,宴輕是個怕麻煩的人,他這麼說了,肯定就是不跟她鬨和離了,她溫溫柔柔對他一笑,自己伸手拿了一旁的蓋頭蓋在了臉上,站起身,對他說,“那走吧!”
宴輕轉頭就走。
淩雲揚對淩雲深說,“三哥,咱們一人背七妹一段路。”
“行。”淩雲深點頭。
淩雲深排長,先將淩畫背了起來,背著她出門,屋內屋外的所有人這時候又熱鬨了起來,一連串的吉祥話往外冒,簇擁著淩畫走出閨閣。
淩畫手摟著淩雲深的脖子,小聲與他說話,“三哥,我會時常回來的。”
淩雲深聲音有些發哽,“嗯,你的院子會一直給你留著,若是在端敬候府住膩了,便回來住。”
宴輕忽然扭頭瞅了淩雲深一眼。
淩畫沒瞧見,臉側著趴在淩雲深的背上點頭,“好,住膩了,我就回來住,拉著宴輕一起。”
宴輕又扭回頭去,一臉的傲嬌。若是有人瞧見,就會猜出他心裡所想,一定是心裡在說,誰樂意被你拉著來住。
走到二門,淩雲深將淩畫交給了淩雲揚,淩雲揚背著淩畫繼續往前走。
淩雲揚的話就多了,一直叨叨咕咕囑咐,“這小子雖然是你自己瞧上的,但你也彆太慣著他,我妹妹天下最美最好看最有才華最有本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世間之下,沒哪個女子能及得上你,普天之下,誰娶了你,都是幾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小子天上掉下來個白撿的媳婦兒,若是不知道珍惜,你就跟他和離,就算你和離了,你也嫁得出去。”
宴輕腳步頓住,霍然轉回頭,看著淩雲揚,聽不下去的說,“四舅兄,我耳朵沒聾。”
淩雲揚看了他一眼,叫板地說,“你沒聾又如何?我難道說的不是事實?”
是不是我妹妹瞧上的你?是不是你白撿的媳婦兒?是不是我妹妹才貌雙全世所難及?是不是你前腳和離了,隻要我妹妹願意嫁,後麵排著對有人娶?就算沒人敢娶,是不是我妹妹也能有辦法找一個好看的人把自己嫁出去?就像算計你一樣?
宴輕一噎。
淩雲揚不理他,繼續背著淩畫往前走,又絮絮叨叨地說,“這小子脾氣這麼壞,你可彆一直讓著他,受了他的欺負心裡憋著,或者舍不得還手欺負回去,你在家裡,是被我們千寵萬寵的,彆嫁了人,因為自己瞧上的男人,就氣勢矮一截,立不起身來,大伯母生了你,哥哥們疼著你,可不是讓你給人欺負的。”
宴輕都震驚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淩雲揚,“這話你是怎麼說出來的?”
他能欺負的了她?是她哄著騙著欺負他才是吧?他應該擔心自己以後不受欺負才是吧?也不看看他妹妹都囂張成什麼樣兒了?敢瞞著陛下扶持蕭枕又跑去衡川郡又跑去江南漕運,明明嬌氣的不行,又騎快馬五天五夜從嶺山跑回來?她能一根汗毛沒掉地回來,多能耐啊,多了不起啊,誰敢欺負她?
淩雲揚被兩次打斷沒好氣,終於沒忍住對宴輕發了脾氣,“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