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武一死,定汴的抵抗力量仿若被抽去了脊梁,瞬間土崩瓦解。不過片刻,上官成便隨著陸水寒,與北境軍一道,毫無阻礙地踏入了定汴城。
那股混合著雨水與些許淡淡的血水的腥氣,好似一隻無形的手,不由分說地飄進他的鼻腔,令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抬眼看去,隻有牆角躺著的趙崇武一人的屍體耳。
這場勝利來得太過輕易,讓在天河關前艱苦鏖戰了一年多的上官成,隻覺一切都如夢似幻,仿佛置身於一場不真實的迷境之中。
腳下,渾濁的泥水隨著他的每一步踏出而飛濺起來,打濕了他的褲腳。那股冰冷的觸感,從腿部蔓延至全身,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這寒意不知是來自雨水,還是因這超乎想象的勝利而產生的悸動。
狂風如猛獸般呼嘯著,雨幕愈發厚重,宛如一道密不透風的簾幕。驟然變大的驟雨,裹挾著豆大的雨點,以磅礴之勢劈裡啪啦地砸向地麵,濺起層層渾濁的水花。
左寧牽著白馬的身影,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醒目而又令人矚目。
他身披黃金麒麟甲,那精美的戰甲在雨幕的籠罩下,閃爍著冷冽且耀眼的光芒,恰似一輪衝破重重陰霾的金色烈日,光芒所至,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剛剛以屈指之力彈死趙崇武的左寧,身上的殺氣尚未完全消散。他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勢,僅僅是靜靜地站立在那裡,便讓境界低於武聖的人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抑,仿佛一尊威嚴的天神降臨凡間,凡人唯有低眉垂首,不敢直視其鋒芒。
上官成的目光,像是被一塊強大的磁石緊緊吸引,牢牢地追隨著左寧那高大偉岸的身影,一刻也無法移開。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明明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內心的震驚衝擊得難以發出完整的聲音。他的雙眼瞪得滾圓,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腦海裡不斷回響著
“這……這怎麼可能……”
然而,他的聲音剛從口中逸出,便被呼嘯的風雨瞬間淹沒,消散得無影無蹤。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齊眉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這是他內心極度震撼的無聲宣泄。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當初叛逃南青的那一刻。那時的他,滿心滿眼都是對柳泉弼的仇恨,一心想著借助北青的力量將其手刃,以解心頭之恨。他自恃能力出眾,即便比不上左寧,也稱得上是一代天驕,想著在北青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功業,向師父證明,即便沒有山河棍派的撐腰,他也同樣是人中豪傑,憑什麼要遭受那般屈辱?
可此刻,站在左寧身旁,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與左寧之間那猶如天塹般難以跨越的巨大差距。原來,這個時代,竟是左寧一人的獨角戲……左寧單人破定汴,這份驚世駭俗的實力,這種霸氣外露的氣魄,遠遠超乎了他曾經所有的想象。
“上官將軍,我夫君比起你師父,如何?”
就在上官成還沉浸在對左寧的震撼之中,尚未回過神時,早已習慣左寧這般雷霆手段的陸水寒騎著白馬,悠然地從他身旁掠過。她雪白的睫毛微微閃動兩下,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這個英武的公子,語氣中滿是藏不住的自豪。
“師父他,比之左侯,遠不及也。”
上官成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目睹左寧單人破城的驚人魄力後,那個曾經在他心中無比偉岸的棍聖梁隱,瞬間崩塌,變成了一個隻會隱忍、偷襲力竭弱敵的不堪形象。
所以,當聽到陸水寒的問話時,他才會如此果斷地給出答案。
“也是,身為武聖,竟偷襲僅僅是半聖的鎮南王,他,也就這點能耐了。”
陸水寒毫不掩飾對梁隱的鄙夷,冷冷地笑了一聲後,便騎著白馬,歡快地追到了左寧身邊,絕美的臉上綻放出喜悅的笑容。
周圍的北境軍士兵們沉浸在勝利的狂歡之中,歡呼雀躍,聲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聾。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著天空儘情呐喊,宣泄著內心的興奮與自豪。那一張張被雨水打濕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畢竟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定汴,還能追隨燕武侯這樣的人物,對他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幸運至極的事呢?
然而,上官成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佇立在原地,雙腳仿若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他望著左寧站在城牆上俯瞰全城的背影,那背影高大而挺拔,在風雨的襯托下,更顯孤傲與威嚴。
“師父,我想,哪怕沈酥沒有做出那等醜事,早日歸順北青也是明智之舉。這樣的人物,豈是你們這些上一輩的老武聖能夠抗衡的?這個時代,上天似乎早已寫好了歸屬……”
喜歡武定天下前,我先迎娶下嫁的公主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武定天下前,我先迎娶下嫁的公主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