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問你這幾個鳥人,鬆二郎何在?”
智全寶長槍虛指,大聲喝道。
這幾個賊人頓時有些慌亂,果然,智全寶早就看出這幾個人有些明堂,穿著打扮和迎戰架勢頗與當年鬆二郎那幾個手下類似,看來是這段時日又調教出來了幾個得力手下,這一問,立刻便讓幾人露出馬腳。
“不愧是智二郎,果然有雙好招子,不過此時來問鬆二哥在哪,已經晚了!”
中間一個瘦高個還顯得頗為冷靜,看似瘦削之人所用兵器竟然是笨重的鐵杵,也是頗為怪異,其餘七個擺開陣勢也不說話,看來還真是鬆二郎的親近人,到說不上寧死不屈,隻是頗為倚仗這陣型,打算放手一搏,拚個魚死網破。
可惜,這陣勢智全寶是領略過的,更何況身旁助陣三人遠勝昔日元三兒等人,莫說對麵人數增了一倍,便是再多幾番,也是垂死掙紮罷了。
隻看對麵八人,兩兩配合,所用兵刃都是長短結合,輕重互補,長槍快走上路,下路便有利刃刺來,鐵杵破風而下,還有鐵鉤攔腰來襲,腳法靈活,讓人眼花繚亂,手法紛繁,使人意亂神迷。可惜,這套脫胎於道門踏罡步法出來的梅花六合步法,這幾人隻學了個半吊子,遇到智全寶三位清虛正宗傳人,豈非班門弄斧。
智全寶讓那提轄掠陣,他們三個便擺開三官三陣中用於破敵的三官解厄陣,智全寶持長槍以長打短,守住天官位,三郎持短兵環繞遊走,緊緊守住兩線不失,是為水官位,真正的殺陣便是換了熟銅鐧的風鳴,一雙熟銅鐧虎虎生風,邁開地煞步步步為營,這風鳴突前作地官位,前出殺敵,若是敵人變陣從左而來,則天官位長槍左轉,水官位半轉回身反擊,而地官位則左手隔開,直取敵陣中路,反之亦然。
而若是敵人四麵開合,讓三官破厄陣突入其中,妄圖四麵圍攻,則恰恰是反中其計,隻看水官位逆行踏禹步走了個長弧,手中兵刃如江水激蕩、似河水滔滔,隻覺得曼舞柔姿之間,這手中利刃如毒蛇吐信一般,便將這本來不全的梅花斬開一瓣,同伴之人眼看著一人倒地,還要拿長槍紮向三郎,三郎看也不看他一眼,隻管繼續向前轉行。
那人以為搶到了破綻,豈料長槍還沒下來,智全寶已經轉了過來,看他將長槍舞舞生風,飽滿如盾,鋒芒如輪,就把這賊人長槍狠狠蕩開,也不補槍,智全寶也遊蕩向前,還不等這賊人僥幸脫險,風鳴如龍卷風一般襲來,一鐧就把這廝砸的重新投胎去了,而風鳴繼續急速前旋,三人又撲向另一瓣。
這提轄本來是掠陣防止零散賊人前來攪局,這些能做賊的有幾個是憨貨?眼看這三個殺神就這麼周折轉身間就把他們中的好手乾倒,哪裡還敢過來支援,跑得更快了,幾個還想搶神特的,竟被神特蹬翻在地。
好家夥,這幾個哪裡是凡人,騎得驢子都是神物啊!隻看有賊人高喊,
王靈官顯靈了,咱們冒犯神仙,這是靈官取命來了!
這一下子,十幾個還能動彈的連滾帶爬而走,隻恨爹娘少生了手腳,便是一口氣跑死也不敢回頭了。
而院內就熱鬨了,閣樓上、院牆上竟傳來了叫好聲,好若看大戲一般,若非場麵實在血腥,怕還有好事的能把現錢洋洋灑灑賞下來。
“老老實實說話,咱們留你們幾個賊廝鳥個活路!”
此時,勝負已分,那個瘦高個確實有些手段,因此也就他還囫圇著,隻是脫力而倒,其餘的便是一二個喘氣的也是要麼折了臂膀,要麼被打斷了脛骨,躺在地上叫喚。
這廝也沒了方才的硬氣,他本以為智二郎再勇猛,也是因為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罷了,這套陣法他們八個不知取了多少江湖同道性命,看著智二郎夥著兩個小子,本想著為鬆二哥一雪前恥,豈料竟輸的一塌糊塗,這兩個小子比之智二郎的狠辣不差分毫,尤其是那個少年,眼看他捅翻幾個弟兄,可這廝顏麵上依舊一副木訥表情,仿若殺的不是人,禽獸都算不上,隻是切菜一般平常。
此時,此人已經是灰頭喪氣,方才的膽氣已然嚇沒了。
“智二哥哥若想問什麼,咱也不藏著掖著,隻求留俺們幾個弟兄條殘命!”
“看你也是個明白人,而某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你隻管說清楚你們為何來此,從何來此,你們這一路誰是拿事的,鬆二郎、巫家兄妹如今在哪?除了你們還有幾路人?”
智全寶一股腦問了出來,這廝也斷斷續續的回話,雖然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是這活著的幾個都眾口一詞,也問不出更多東西了。
原來,他們雖然是鬆二郎的伴當,但是三四日前已經與鬆二郎、巫家兄妹分開,他們乃是聚集於應天府內城勾欄裡麵,今早出了城,到了山下便有二三人已經等著來做向導,引著他們走藥農們的小徑潛行過來的,他們的任務便是將縹雲閣內所有人一鍋燴了,尤其是幾個頭麵人物,非取了首級不可,然後與中路人馬會合,往山下去,之後如何,到時會有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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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一盤散沙,卻是滴水不漏,幕後之人隻要結果不管過程,乾活之人不到另一個階段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除非將其中串聯的關鍵人物掌握了,否則信息便是支離破碎。因此,雖然看這些賊人烏合之眾,但也正因為如此,也隻能見招拆招,便是想要先人一步,也沒有抓手。
幾個人正在交流琢磨,那院門總算打開了,殘存的幾個護衛後頭就是智金寶與蘆頌二人出來,身後還有些湊熱鬨的,竟然還有女子混雜其間。
“二郎,你們總算到了!”
智金寶見了自己兄弟,禁不住老淚縱橫。
“兄長,”
智全寶急忙上來拜見兄長,眼見得兄長身上一片血汙,急忙將兄長扶住,
“怎麼?”
“莫急,不是為兄的血,若不是你們,咱們真是不知能扛到什麼時候!”
這邊三郎和風鳴將一夥賊人讓護衛捆住了,才來與蘆頌見禮,
還是那提轄急著嚷嚷,
“怎麼不見二位營丘衙內?”
蘆頌把這漢子的急性子攔下,
“提轄莫急,二營丘郎君受了些輕傷,大營丘衙內隻是略有驚擾,隻是還涉及其他人你,他需親自操持。”
互相問起彼此情況,原來蘆頌三人上山求援,隻看宮門內眾人還是癡醉,然後便往後麵來,才到縹雲閣院內,便碰上閒鬆亭內眾人都下來了。
這營丘栿之所以將登寅宴放在巔峰便是將縹雲閣騰出來迎接貴客,原來他將幾個護衛及提轄留在半山就是因為眾人臨時改了聚會之地,才作此安排,不曾想這留下的護衛竟為保衛承公一行發揮出莫大作用。當然,此時從閒鬆亭下來並非知道承公那邊身涉危局,而是下來在縹雲閣重新安排宴飲,同時也把無關人,譬如幾個商賈及其下人都留在亭內,以免冒犯貴人。
因此看蘆頌幾人慌裡慌張上來,營丘栿也是頗感意外,還沒把話說明白,就看到幾個滿頭帶血的護衛和下人往這邊跑來。
殿後那人手持快劍,高聲喊道,
“大股賊人來襲,快快關上院門!”
院內隻剩下一群女錄事和樂班,還有的都是清客和仆役,反而是蘆頌幾人率先反應過來,急忙往院門跑,這才有幾個膽壯仆役也上來幫手。
營丘檁也要上前,卻被老哥拉住了,
“你跑去作甚,快去鐘樓裡麵去取兵刃!”
原來,早先一行人入縹雲閣彆院,一切車馬都停靠鐘樓副階外,相關行裝包裹也都收入鐘樓,護衛們除了看門的幾個,一切武器用具也都在此,也幸好如此安排,否則皆是束手就擒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