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貴族!
陽光透過元老院的窗戶,在樺木地板上留下一排明亮的光斑。諾大的會議室內隻坐著一位年輕貴族。
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純淨眼眸,大約25歲左右的年紀,穿著嶄新的侯爵禮服,姿態悠閒地坐在索林姆家族的專用位置上。也許是想起了某件美好有趣的往事,那張俊朗的麵龐掛著溫暖的微笑,讓略顯剛硬的五官變得親切隨和,仿佛一個氣質文雅,平易近人的年輕學者。
不過,他的身體周圍環繞著時隱時現的褐色氣流,與那雙琥珀眼眸中的亮光相互輝映。無形的力場籠罩年輕貴族身邊一米方圓,室內的空氣因為虛空地元素的具現而凝滯,可每當褐色氣流碰到實木桌椅便撞成一團灰塵,又消逝的無影無蹤。沉重的大地元素仿佛僅僅是個虛無的幻影。
隻有共鳴了36個元素位的大地騎士才能讓懶惰厚重的虛空地元素變得活潑靈動,虛實由心,如臂指使。
一個雄壯如獅的身影闖入會議室,房間內的沉重感立刻消失,滯澀的空氣恢複了流動。兩雙琥珀色的眼眸對撞了一下,年輕貴族身邊的力場異象也隨之瓦解,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如果說,白銀大地騎士是虛空地元素的領主,那黃金大地騎士就是虛空地元素的國王。國王駕臨,再強大的領主也得收起傲慢,表達敬意。
戈隆侯爵皺起濃重眉毛,沉聲說道“索林姆閣下,你連虛空元素也無法控製了嗎?”
“那倒不是。我第一次參加元老院會議,忍不住就想耍耍威風。”年輕貴族微笑頜首,笑容淡定誠懇,琥珀色的眼眸已轉成了褐色。
戈隆侯爵點頭說道“索林姆閣下,你的狀態很好。我衷心希望閣下不是最後一次參加元老院的會議。那麼這一次會議,您不準備安排書記官嗎?”
元老院不歡迎超凡騎士參加會議,他們對凡人和普通騎士會產生很強的壓迫感,甚至能夠影響參會者的意誌。
如果某個元老家族委派超凡騎士出席會議,其他家族隻能派遣同階強者參會。而元老院商討的內容關乎領主集團的根本利益,彼此爭吵謾罵在所難免。普通貴族捶桌子,摔板凳,問題都不大。超凡騎士不至於如此粗魯,他們隻會調動虛空元素,表達內心的強烈不滿。會場內充滿元素激流,那會議也彆開了,大家比劃一下拳頭就行了。
比拳頭,誰能比的過西爾維婭?而超凡強者又怎能代表一個政治集團的全部實力?
凡人才是元老會議的主角。為了避免出錯,參會者一般都把家族智囊團安排在元老院的休息室,由各自的書記官記錄會議內容,並傳遞給智囊團,幫助參會者做出正確決策。
西爾維婭尊重元老院傳統,待在約克家族的休息室內旁聽。但索林姆老侯爵時日無多,他要親自參加元老院會議,大家都不好說什麼。戈隆侯爵就必須站出來鎮壓局麵,確保會議能夠正常舉行。
“家族事務該安排的都安排了。身為索林姆的子孫,我問心無愧。我現在更關注自己能否踏出最後一步。”
索林姆侯爵站起身,鞠躬道“殿下,我雖然比您年長了22歲,但在騎士的道路上,您是先行者。我希望能得到殿下的指點。”
“我很樂意看到岡比斯再多一位殿下。”戈隆侯爵還了一個騎士禮,點頭說道“閣下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儘管問吧。”
“大約三年前,我感受到來自元素海的召喚。隨著時間的推移,虛空地元素的急迫感越來越強烈,我的容貌開始變得年輕,身體和鬥氣都達到了前從未有過的巔峰狀態,可我怎麼也找不到進入元素海的那扇大門。”索林姆侯爵搖了搖頭,沉吟著道“索林姆家族的殿下曾經說過構建騎士信念的重要性和方法,但他沒有闡述關如何溝通元素海的。我想從殿下這裡,了解一下生死試煉需要注意的問題。”
戈隆侯爵頜首說道“騎士強大的根源是對內外的完美掌控。地、火、風、水四大元素的平衡帶來完美循環。但完美循環的結構相當穩固,極大限製了能力的提升。因此,騎士的晉升實際上是打破平衡,重建完美的過程。”
“索林姆家族的黃金騎士先祖屬於白銀血脈。他們天生能夠擾動元素海,並用元素海的擾動打破青銅到白銀的平衡限製。所以,白銀血脈晉升黃金騎士的關鍵隻在於自身的信念。”
“而我們這些青銅血脈的黃金騎士麵臨過兩個問題,打破平衡、建立信念。簡單的說就是我們沒有門,隻能通過撞牆的方式引起元素海的注意,讓元素海幫我們打開一道門,然後進去,再活著出來。”
“打破平衡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隻有生死之間的刺激才能突破完美的局限性。”戈隆歎息道“我在騎士階段被迫經曆了的生死考驗,僥幸生還,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現實情況下,騎士的等級越高,試煉的對象就越恐怖。所以很少有白銀騎士能夠闖過生死試練。我給你的建議是,忘記一切,順應大地元素的特性,沉凝堅忍,死戰不退!”
“多謝殿下的指點。”老侯爵鄭重施禮。
“那麼,會議可以開始了。”
戈隆侯爵找了張椅子,在會議室的角落裡坐下。
元老家族的與會者紛紛進場,每個人都帶著5、6名書記官。等所有人都入座後,寬敞的會議室瞬間顯得頗為擁擠。
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會議,關係到岡比斯王國的長遠利益。黃金騎士坐鎮會場,攝政王主持會議,實力領主親自出席不說,還帶來了家族的學者顧問團。而元老家族的外圍領主在休息室內翹首以盼,每當野蜂一樣勤勞的書記官跑進休息室宣讀會議進程的時候,他們就七嘴八舌地加入學者顧問團,逐條逐條的討論,再眼巴巴地看著書記官把建言傳給開會的宗主。
一開始,實力領主們還能在戈隆侯爵和攝政王的麵前保持貴族的優雅。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爭論的音量越來越大,並夾雜著拍桌子的“砰”“砰”聲。這恐怕就是元老院隻采用廉價桌椅的原因。
終於,恩比瑟約克公爵的咆哮點燃了會場的熱情,各種謾罵、嘲諷、貴族專用的問候語此起彼伏,就連尊貴的威廉姆斯攝政王也開口狂噴。野蜂般勤勞的書記官在會場和家族休息室之間來回穿梭,臉上帶著驚人的紅暈,興奮地說“約克公爵罵主人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就知道模仿金水城的商品。他還稱主人是卷毛羊。”
“卷毛羊?卷毛羊成天跟著領頭羊的屁股後麵,掉下懸崖都不知道。他是罵主人愚蠢無腦!”一名學者唾沫橫飛的嚷嚷道“告訴主人,請約克公爵少吃點蛋糕,大號的充草皮球特彆受歡迎。”
“什麼意思?”書記官追問
學者怒斥“笨蛋!這都不懂嗎?約克家族用豬胃製作充草皮球……等於罵約克公爵像頭肥豬,還是個貪財的大草包!”
這注定是一次漫長的會議。元老院的會議室現在和嘈雜的市場沒有本質區彆。
市場吵鬨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錢。
港口還沒有建設,談論開拓南大陸的利益分配為時過早。領主們隻為錢而爭吵不休。
事實上,會議召開之前,該談的事情都已經談了。
索菲婭很遺憾地向維克多表示,她選擇在契布曼領建港口。因為蘭德爾領建造港口的預算超過240萬金索爾,比契布曼領足足高出60萬。另外,她還要為魚人戰爭支付80萬的軍費。總支出超過了260萬,占她總財富的一半。
260萬金索爾是一塊誰都想啃一口的大肥肉。但人馬丘陵隻能乾瞪眼。